参将顿了顿:“那倒不是,有十余个小子学得倒还不错,原先也是在家念过书的,但说实话殿下,哪怕他们能将兵书倒过来背,也只是纸上谈兵,谁也不知道他们水平到底如何了。”
季听闻言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
“如今天下太平,京都附近连匪患都没了,卑职倒是想带他们出去练练,却连个合适的地方都找不到。”参将忧愁的叹了声气,原先因为江山不安稳忧心,没想到今日竟然也为太安稳而忧心了。
季听扫了他一眼,不急不慢地到桌前坐下,一众将军站在她面前,双手忍不住恭敬的放在身侧,安静等着她开口说话。
营帐里静了许久,季听才缓缓道:“既然找不到合适的地方,那就在校场练练如何?”
“殿下的意思是?”一个将军忙道。
季听勾起唇角:“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弄几场比赛,以校场旁边的后山为场地,将兵士分为十余个小队,那几个乖乖背书的带头各自为营,只剩最后一个小队时比赛结束,你们再从自己的角度带领他们梳理战况,也算是实战了。”
“……真厮杀啊?”参将懵了。
将军横他一眼:“怎么可能!自然是假的。”
“对,每个小队都分些颜料,身上染色即为死,要立刻从山上退出,否则整队成绩作废。”季听补充一句细节。
众人听了连连点头,都觉着这是极好的法子。
一个胖将军爽朗大笑:“不愧是殿下,每次来校场都能解决不少事,日后可要常来才行。”
“本宫若是常来了,还要你们做什么?”季听恨其不争,“多用用脑子吧,看看底下人,都被你们给带坏了!”
突然被训的众将军:“……”
季听把他们都骂了一顿,硬的给过之后才给软的,请他们喝了一顿大酒。
酒宴一直到夜间才结束,季听已经晕得走路都不稳了,扶云紧张的将她扶到马车上,刚坐稳便听到她含混的说了句话。扶云没听清,不由得问道:“殿下说什么?”
“风月楼……”季听嘀咕出三个字。
扶云愣了愣后,一时间哭笑不得:“殿下是不是忘了,申屠川如今已经在咱们府上了?”
季听醉得厉害,完全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闻言哼了一声。
扶云无奈的叹了声气,叫车夫打道回府了。马车跑在宽阔无人的路上,很快便回到了府中,扶云没叫车夫停下,而是一路去了申屠川的偏院门口。
此时的申屠川正一个人在院中静坐,听到马车碾压过青石板路的声音后顿了一下,平静的抬头看向院门口,只见扶云扶着醉醺醺的季听下来,两个人险些摔倒。
“你还在那看什么,不赶紧过来扶着!”扶云见申屠川坐着不动,不由得气恼道。若不是殿下想来,他才不会送殿下过来。
申屠川神情微动,似乎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不是错觉。他大步走了过去,将季听接到了怀里:“怎么醉得这么厉害?”
“殿下席上多喝了几杯,方才在马车中说要找你,我便送她过来了,”扶云虽然不待见申屠川,可此刻一门心思都在季听身上,便匆匆交代道,“你先将她扶进屋里,我去叫人熬醒酒汤。”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院子里瞬间只剩下季听和申屠川两个人。
喝多的季听像没了骨头一般,申屠川稍微松手,她便往下吐噜,申屠川只能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看着她醉得厉害的模样不悦道:“你这样明日是会头疼的。”
季听醉眼朦胧的看着他的脸,半晌轻笑一声:“我认识你。”
申屠川抿了抿唇:“我带你去屋里休息。”
“不要。”季听停在原地不肯动,一副耍无赖的架势。
申屠川干脆也不跟她多说,直接就要把人抱起来,季听察觉到不对赶紧挣扎,扭了两下后突然一阵反胃,唔的一声吐在了申屠川身上,申屠川及时拎着她的后脖颈将她拿开,她身上才没沾上这些秽物。
扶云进来时,就看到这么惨不忍睹的一幕,立刻警惕的走了过来:“殿下她不是故意的,你不准打人。”
申屠川冷着脸扫了他一眼,低头看向季听。
季听吐过之后舒服了些,看着申屠川突然笑了:“我认识你,你是那个喜欢尸体的变态。”
扶云:“……”殿下咱都吐人家身上了,能别这么嚣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