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嗫嚅着说到:“要说小人中饱私囊,偷拿圣物,或是奸污民女,祸害百姓,这些小人都是承认的。可要说小人怂恿边疆总兵杀良冒功,这事小人是断不会承认的。”
“你以为偷拿禁物是小罪吗?你私库里面的东西全被锦衣卫给翻了出来。陛下看到私库清单的时候,气得都连连摔了三套茶盏。”周顺说到。
范宏吓得一抖。
“我记得去年陛下给皇后娘娘过生日,想凑一些大南珠给娘娘做首饰。结果内库司那边只凑了八颗珠子,连一根项链都做不起来,陛下只好作罢,改送河珠送给娘娘。不知陛下看到大监私库中的那两大箱子大南珠会作何感想。”
夏言志呷了一口狱卒递上来的茶,慢慢说到。
范宏闭了闭眼睛,他身体跪在地上摇摇晃晃地,像是马上要倒下去一般。
夏言志看了一眼周顺,周顺会意,招呼狱卒们进来。
“此犯拒不认罪,你们把他拖到刑房,好好给他醒醒神。”周顺指着范宏说到。
“是”,狱卒一哄而上,拖着范宏往外走。
“太傅大人救我。”范宏一边挣扎一边向夏言志求救。
“大监,你偷拿圣物定是免不了一死的。你要是把你跟王镐的事情交代清楚,说不定陛下念在你坦白的份上,会让你死得痛快点,不会祸及亲属,更不会受这重刑。”
“我没有伙同王大人啊。”范宏已经被拖出了牢房,嘴巴还是很硬挺。
“那我就救不了你了,你好自多福吧。”夏言志说到。
范宏眼见自己快被抬出死牢,突然大声向里嚷到:“我说,我都说,只要你们让我死的痛快点。”
夏言志不理,狱卒继续把范宏往外拖。
“我没有让王镐杀良冒功,我只是叫他跟鞑子头目联系一下。让鞑子佯装犯边,王镐这边带兵假装出击。这样朝廷的饷银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向宣府。”
范宏扭头声嘶力竭地向死牢内喊到。
夏言志看了一眼周顺,周顺朝门外喊到:“行了,把人拖回来吧。”
范宏又被拖了回来。经过这一顿折腾,他是声嘶力竭,只瘫倒在地上,半天还在喘着粗气。
狱卒将范宏的口供誊抄下来,写在纸上,让范宏签字画押。这一回,范宏倒是没有反抗,老老实实地签字了。
周顺拿着范宏的认罪书看了看,冲着范宏说到:“你早这样不是挺好的嘛。非要害得本官和太傅大人亲自跑一趟?”
范宏缩着脑袋,没吱声。
夏言志起身准备和周顺一齐出牢房,范宏突然抬头对着夏言志说到:“太傅大人,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夏言志慢慢地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范宏轻飘飘地说到:“大监是失心疯了吧?”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能让孙承前告发我,又能派黄光耀揭发王镐,这样的本事,满朝文武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样的能耐。”范宏咬牙切齿地说到。
“那我要多谢范大监的高看了。”夏言志轻勾嘴角笑笑说到。
“你承认是你害的我。”
“范大监,你沦落到如今这地步全是因着你多行不义必自毙,跟旁人没有关系。你要像疯狗一样攀咬我,我也无所谓。”夏言志说完,就转身跟着周顺离开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