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落在地上，在异猎还没走到她身边时，便已吞下了毒粉。
后续的几波攻击都没有太强劲的，水筒带着矮胖子一路躲闪，终究还是逃了出去。
望着百合留下的方向，他们两个都知道，那些激光射来的时候，百合将他们两个压了下去，自己接下了全部激光。
“我再回去找找！”
矮胖子一把抓住水筒的手臂：“异猎那么多人，他们那是早就埋伏好了，你回去还有什么用？说不定反而会掉进坑里。”
“那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百合死在那吗？！”水筒眼中充血，大脑也充血。
“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而且不只是他，还有聂蜂！还有米安！”矮胖子一把按住他的小肩膀，“水筒，你清楚一点。你不是神，不是上帝，不是救世主！你根本谁都救不了！别再妄想所有人都不会死在你面前了！你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你闭嘴！你混蛋！”泪水在水筒眼眶中充盈，血丝像爪子一样，更加迫近水筒的眼瞳。
矮胖子说的对，矮胖子说的都是事实！可是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自己还是个弱鸡，自己就是个弱鸡！救不了人，还白白搭上了百合一条命，还不如当初听百合的杀了聂蜂！
“啊啊啊啊啊啊！”水筒抱着头发出一声低吼。
我在想什么！我为什么会这样想！聂蜂也是同胞，为什么我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一命换一命，谁的命都不值得！
对！我也不值得！可是百合用她的命换了我和水筒两个！她也不值得！我们也根本不配啊！
水筒脑中好像分裂出无数个声音，这些声音折磨着他，冲撞着他，水筒的头在地上砸得水花四溅，也无法让那些声音消失。
你是个恶魔！当你想着别人死得活该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个恶魔了！
聂蜂为什么要这样做？关翡的异猎为什么这么厉害？我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到！
“啊啊啊啊啊！”水筒撞地，撞墙，疯了一般。
“你清醒一点！”矮胖子揪住水筒的衣服一个过肩摔砸在了地上，按住他照脸就是两拳。
“死人你救不活！你只能救还活着的人！”
矮胖子揪起水筒的衣领，将他拎到自己面前：“记住你现在的这种痛苦！你恨自己，你恨战争，你恨互相厮杀，你恨不愿意理解别人的人！记住这些恨！然后带着你的恨意去改变他们！”
水筒紧紧攥着矮胖子的衣服，脸上早已湿了一片。
“我做得到吗？”他问。
“不是做不做得到，而是你必须做到。”矮胖子说。“你已经选择了一条路，就别后悔。”
“如果……我后悔了呢？”水筒问。
“那我会杀了你。”矮胖子的眼神中，没有玩笑的意思。
水筒抹干眼泪站起来，眼神也在理智过后变得更加坚定。
“那你也不许后悔，不然我也可能杀了你。”
“好啊，以命相赌，我赌你死不了。”矮胖子说。
“我也是。”水筒说。
两拳相握，都使出了要把对方骨头捏碎的劲，久久没有放开。
有什么东西，已经沉淀到了心底，是时候生根发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