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满大清的老少爷们腰杆挺不直,这是家园,不分男女老幼,都得守护它。”
十四姨已经感动得泪水涟涟了,她忍着悲伤,上前抱住了苗三娘,在苗三娘的耳边轻语:“我只能祝你好运,愿你平安。”
苗三娘受不了这样悲悲戚戚的氛围,仅三秒钟便往后退开,还板起了脸:“你作为进步知识女性,要记住,你除了男人和家庭,还是华夏儿童少年的避风港,女性有知识,国人才不愚昧,好好活着,把你头脑里的学识教给更多的华夏下一代。”
说完苗三娘向十四姨抱拳一礼:“保重!”
然后她昂首挺胸大踏步走出了院子,只留下十四姨在原地两眼迷蒙。
好事者梁宽这时作势欲追,鬼脚七回神拉住了他:“你干嘛去。”
梁宽伸长了脖子注意着苗三娘的背影,很不耐烦道:“我想去安慰一下那个仙姑。”
鬼脚七又迷糊了:“你认识人家嘛就安慰,瞎安慰。”
可他一愣神,梁宽就挣脱了,追着苗三娘的背影大喊:“仙姑,仙姑,你等等!”
苗三娘这时站住了,也没回头,冷冷地问道:“有何指教?”
梁宽十数步并作三五步,正喘气呢,还没来得及回答,刚刚伸出手来想拍苗三娘的肩膀,却冷不防苗三娘回身一个崩拳,将他一拳崩飞。
人说打人如挂画,但这式半步崩拳苗三娘使来却更见神髓,梁宽就像迎风而起的风筝,直直地飘飞数米,又连连地退了好几步,正好退回了黄飞鸿面前。
苗三娘冷冷的声音又起:“半步崩拳,没要你命是因为你是无心之行,给你点教训,对女性不要拉拉扯扯,黄飞鸿,你这个师父除了教拳还要教德教礼,不可误人子弟。”
黄飞鸿被呛得脸上一阵热辣,瞪了一眼梁宽。
后者正嘶牙咧嘴地欲呼不得,刚才那一拳让他胸口火辣气都喘不上来,现在师父又发火了,更是火上浇油。
他脖子一缩,退到了黄麒英后头,发现胸前的辣痛竟然消了下去,果然只是给点教训。
黄飞鸿冷着脸向苗三娘抱拳行礼,苗三娘回礼之后也没再说什么,垫步一跃,消失在围墙后,这一次是真地走了。
黄麒英觉得今晚是真够乱的,这里果然不是啥好地方,他忙出声招呼:“走走走,离开这回去再说。”
黄飞鸿忙扶揽愣在当场的十四姨,她好像失了魂没回神,被黄飞鸿轻轻一带就下意识地跟着黄飞鸿迈步。
众人急匆匆地冲出了百灯香堂,如避瘟疫一般,只有拖后的梁宽一边揉着自己的胸脯一边叨咕:“师父这一次碰到了个劲敌哟,这一战可不好打,关键是不知从何打起。”
黄飞鸿一行人回到广东会馆时,天已经亮了,散出去找人的学徒们也都回了来,看到师父师公众人无恙而归,学徒们都兴高采烈地迎了出来。
他们围着黄麒英七嘴八舌地询问,黄麒英只得没口子应答:“没事了,没事了。”
学徒们不明就里,顺着话夸上了:“当然没事了,他们哪是师父的对手啊。”
黄麒英刚一进门,却见都统大人的两个手下迎上前来,都抱拳庆幸:“黄师傅,你们回来就好,我们整晚在租界想办法营救黄师父,天亮才发现红灯照也来过,刚派人去找您,您就回来了。”
黄飞鸿只得抱拳致谢:“令各位大人操心了,谢谢!”
一个随官向都统大人的副官亮出了怀表,副官脸上又是一紧:“糟糕,已经开始了。”
副官向黄飞鸿行礼躬腰:“瓜鄂大人再三叮嘱,如果一见到黄师傅,请黄师傅立刻赶去逐州校场,八旗金龙和八国巨狮已经开赛了。”
黄飞鸿听了很意外:“什么,今天就是狮王大会?”
黄麒英“噢”了一声,懊恼地拍起了脑袋瓜:“对对对,八国狮王大会就是今天。”
梁宽有事就兴奋,在一旁凑热闹:“是是是,师父,就是今天。”
黄飞鸿前面的气还没消呢,转过脸来瞪向梁宽:“你又这么兴奋干什么?”
梁宽好像老鼠见了猫,大眼睛躲躲闪闪:“我怕你忘了。”
黄飞鸿鼻子出气:“又想闯祸!”
这边却向瓜鄂都统的副官做了个请的手势:“大人,请带路。”
副官一边回“好”,一边拨腿就向外走,却冷不防被十四姨堵住了去路:“你们不能去!”
黄飞鸿正郁闷呢,粗声追问:“为什么不能去?”
十四姨没有让路,反而张开了两手拦着:“那个赛狮会就是个陷阱,八国联军挖好了坑正等着你们跳呢!”
副官听了脸都青了:“陷阱?消息可靠?”
十四姨溜得很,马上就答了上来:“那个赛狮会就是为了拖住都统大人,好破开城防,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定在那有埋伏,是不会让大人全身而退的。”
副官这下急了,一拍大脚:“完了,大人已经出发了,这会估计都进了涿洲校场了。”
黄飞鸿的心一下子就揪扯了起来。
魏溯难也难受地醒了过来,他倒没揪心,而是快尿崩了。
急匆匆地冲进盥洗室,下边在放松,上面却眉头紧皱,完了,不会被严晶心识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