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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乐立尊的城中,
苏丰涯看到学生骑着自行车穿越街道,匆匆闯进正巧打响上课铃声的校园。早早穿上了裙子的女孩,抱着热牛奶走进公司。店铺和商场人来人往,玻璃橱窗里摆满精致的衣服和玻璃瓶。
有人上班,有人上学,有人在家准备午餐,有人逛街,有人钓鱼,有人看漫画,有人打电动,有人在公园的长椅上约会……
纵情品尝着人生的男女们,你们都得死。
苏丰涯,你也跟他们一样,将被永远埋葬在这片理想乡里。
东风吹过,时间像停拍了一瞬间,风很快填满了这座城市的角角落落,然后所有人,无论笑着还是哭着,他们的脑袋,在这一刻离开了脖子。如果有男孩在这时候正巧对女孩许下了海誓山盟的承诺,那么男人将第一次兑现自己的承诺,死也要跟你在一起。
苏丰涯看到这一份死亡,也将她笼罩在内。
“把身体变成了‘城’吗?草木鱼虫,都是生命,日月星辰,都是喘息。”苏丰涯轻轻提起火枪,扣下扳机,将子弹送向迎面而来的风。收割生命的风化成了黑色的灰烬,散落一地。
这是连风也能燃烧殆尽的子弹。
苏丰涯脚尖在地面一点,身体翩然而起,城中的繁花和树木跟着她扶摇飞掠的身姿一起高速生长,在她上方的天空弯腰,像骑士们挥下的宝剑。
苏丰涯左手五指轻轻一挑,从裙摆下抽离出第二支火枪。身姿在空中回旋,裙摆盛大地旋开,像高挑的华尔兹舞者,两支枪同时开火,枪口喷射出血色牡丹,在空气中划开流畅的弹道,精准地射向每一棵树木每一朵鲜花。子弹燃起的火焰将它们全部变成了纷飞的灰烬
白鸽群在树木燃烧前的最后一刻向天空群飞,仿佛巨大的白色斗篷,又在蓝天之下转折,对着苏丰涯俯冲下来,羽翼汇成了白色的风暴。
苏丰涯上升的去势尽了,一边下落,一边双枪同时向鸽群开火。
鸽子飞快地散开,苏丰涯这才注意到,白鸽的数量比她以为的更多,浩浩荡荡地扑来,延绵喷射的子弹杀死一只鸽子的同时,第二只鸽子立马补位。
双手火枪的发射效率都到达了极限,但依旧不能阻止鸽子的突进。
“苏丰涯,子弹不够用了吧!这座城的一草一木,都是挥向你的武器。你的‘人生’无论多么璀璨,都将注定葬送在这里!”
“子弹不够用?”下坠的苏丰涯忽然笑了,“你知道我有几支枪吗?”
苏丰涯松开了手里的枪,两支枪像被看不见的弦牵着一样,整整齐齐地码在空中。她一边下坠,一边双手提起裙摆,12支银白色的长枪从裙摆中掉落下来,在空中旋转跳跃后,对准鸽群码成了半圆弧的枪阵。
苏丰涯终于落回地面,轻轻地转身,打了一个响指,14支火枪同时开火,纷飞的鸽群在一瞬间变成灰烬。
“乐先生,即便把一个国家拖入这座城池中,这个国也将在你怨恨之间,带上无尽的往事与希望,埋葬在花下吧。”苏丰涯怕冷似的双手抱住肩膀。身体轻轻颤抖着,她低声呢喃“克拉克拉”的声音,“但是抱歉啦,今天啊,我要摧毁你的城了!”
苏丰涯背脊上的皮肉突然撕开,雪白的骨节翻出来,血肉和漆黑的羽毛飞快生长,填满了每一寸翼骨。恶魔的翅膀,在她身后铺天盖地地卷开。
翅膀扇动,带着苏丰涯飘离了地面。
“乐先生,如果这就是你的全部人生的话,那我就打包带走了。”苏丰涯双手在空中轻轻挥舞,像乐团指挥牵着着三大乐部,14支枪在她的牵引下绕着她围成圆型的枪阵,枪口对准这座城的所有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