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阳长叹:“紫虞,我只是觉得,我这个少主,当得太过憋屈,母后也就罢了,连我那个姐姐也要处处压我。”
紫虞道:“殿下心中不平,紫虞自然知道,可如今太后强势,殿下想培植自己的势力也不是坏事;可也需小心为上,避开太后和公主的锋芒才是。恕紫虞直言,殿下今日去阙楼的所作所为,有些莽撞了。以后遇事还要多和路衢大人商量才好。”
“韬光养晦……这道理我不是不懂。只是今日,这旸国和易尘风……”陈金阳看向紫虞,见她神情自若,举止端方,“罢了,你为我弹两首曲子吧。”
“是。”紫虞取出琴来,弹起陈金阳平日里最爱听的曲子。
琴音流淌,陈金阳闭上眼睛,放松了许多。几曲弹罢,他才缓缓睁眼,幽幽道:“紫虞,也只有在你这里,我能有片刻安宁了。”
“殿下能舒心就好。”紫虞顿了顿,突然道:“这乔氏兄妹还真是前所未见、胆大妄为,若他们又生了什么事,殿下可否再说与我听听。”
陈金阳只是点头。他起身,握住了紫虞的手:“那我说的事,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正妃我做不了主,但是侧妃——虽然侧妃有些委屈,但我不会辜负你的。”
“殿下,”紫虞不动声色,推开了陈金阳的手,从容笑道,“殿下,你我相识的第一日,就已约定,我们仅限于此。”
陈金阳苦笑:“我只是没想到,这么久了,你还是这般执拗,到底是为何?”
“殿下答应过我,不再问的。”紫虞平静地说。
“是啊,所以我只能——”
“紫虞早已立誓,此生不再涉情爱,也不育儿女。”
“罢了。”陈金阳叹气。他第一次见紫虞,就觉得这个女子很是不同,虽也有烟花女子的柔媚,但一举一动颇有名门风范,他偶然提起朝堂之事,紫虞竟也能应上两句;加之其容颜姣好又善弹琴,时常三两句话就能解了他的烦闷,先主崩逝之后,他竟越来越离不开她了。虽然多次提出要纳她入府都被拒绝,可只是听琴、说话,他也知足。
只是今日,陈金阳突然觉得自己会失去她。
紫虞见他怅然,郑重行礼道:“紫虞心里真的很感激,殿下这么长时间一直尊重我。”
“无妨。”陈金阳把紫虞扶起,“我今日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紫虞站在窗前,看着陈金阳出了袖香阁的门,消失在街角。
她快步走到妆台前,卸掉了所有首饰,然后从柜子里找出一身素色便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