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控灵

崇九耸耸肩，指着平安道：“借江湖道士的话，你这儿子值几个钱，我杀了他有什么好处吗？要是我不刺臂驱鬼，你儿子的命早就没了，现在不过是气虚晕过去罢了，着什么急。”

这段话一出，她结结巴巴憋不出几个字来，这妇人也算讲理，试了试自家儿子的鼻息和心跳，确实是活着的。

但仍对崇九是妖怪这事耿耿于怀，之前的善意也消了大半。

怨灵原本还要下手，但苦于崇九在旁，一时之间不敢造次，只能直勾勾盯着妇人，实属没了厉鬼的牌面。

之前发生的事让妇人情绪很不稳定，待她说话能说利索后，崇九指着怨灵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这是你丢的弃婴吗？和平安什么关系？说清楚后我就带她离开。”

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崇九总算是把这件事给捋顺了。

三十年前妇人怀了李家的种，眼见着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这原本是桩喜事，但临盆的时候却出了意外，产婆接生时也被吓得不轻。

妇人怀的是龙凤胎，只不过女孩在七个月左右的时候死在了羊水里，死法骇人，正是男婴的脐带绕上女婴的脖子，硬生生将女婴勒死腹中。

女婴眼膜发育异常，腹中时就能看到肚子里的一片血红，直到被勒死，女婴的眼中依旧只有红色，这也是为什么怨灵附身平安后会问：“为什么房子是红色的”这种话，因为在女婴的眼中，这里就是一个血色世界。

死后的三十年来，她的眼睛里，照旧是血红一片。

但归根结底，这事怨不得别人，首先被脐带勒死腹中就与平安关系不大，一个连基本意识都没有的婴儿，无法准确控制自己的行为。

其次，这妇人也想保全双胎，奈何胎死腹中，自己也是吃了个哑巴亏。

不过也正因如此，女婴的怨念是最为纯粹的，她甚至没体会过真正的生，被遗弃在荒山野岭后，日日夜夜看着活人从身边经过，长久的怨气叠加，外加得天独厚的地理因素，这才造就了一只筑基期厉鬼。

解释清楚后，崇九捏决将怨灵放置储物的墟鼎之中，如今没有养鬼的器皿很不方便，等解决掉剑修后想办法找一只养鬼葫芦。

想到鬼葫芦这一层，崇九想起之前的控灵黄符。

她从墟鼎里取出控灵符，一张控灵符只能控制一只鬼物，是之前崇九自行研创的符咒，修真界还真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出来一模一样的，即使是高仿也有差别，但这张确确实实是自己葫芦里的控灵符。

符咒虽对鬼葫芦有所反应，但必须得是燃符画阵，这张用来控制刚刚的怨灵，自然烧不得，好在道人没跑，她能问个究竟。

崇九再去看黄袍道人的时候，他整个人瘫在地上，生也不是活也不是，心里又怕的紧，跑也跑不掉，只好双眼一闭装死过去。

这个老大不小的道士还真不害臊，崇九一脚踢在道人的大腿上，冷声道：“别装了，醒来跟我走，或者我杀了你，拖着你尸体走。”

道人也是贪生怕死之徒，知道对方是个狠角色，只好幽幽转醒。

他看着崇九的脸只觉得十分尴尬，就在前不久，他还在对方面前摆架子唱高调，现在想想真是倒了霉了，班门弄斧不算，自己的宝贝符纸也被抢了去。

“大仙饶命，我就是一个混饭吃的小道士，你看你既然拿了我的符纸，我就不追究了，全当送你的，大仙你就放了我吧……”

道人唯唯诺诺求饶道歉，崇九有些不耐烦，她手腕一转变出一把短刀，只见寒光扫过，短刀已然架在了道人的脖子上。

崇九盯着道人的眼睛：“我要用你的地方还多着呢，乖乖听话，事成之后我自然会放了你，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