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大汉又兴奋的说道,“不过老丁可不差,他亲手砍了那胡人先锋的掌旗使!拿了首级回来的!”
“有这样的事?恭喜丁大哥!”秦禝心想,原来那么掌着黄色大旗的胡兵,竟然被这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大汉杀死的。
“要紧的是抢了首级回来,这可是实打实的战功!”老许兴致勃勃地说,“大帅说了,要保老丁一个宣节副尉,这以后在咱们骁骑营中,可不就是咱们的正经上司了么?”说罢哈哈大笑。
秦禝心说,原来自己是骁骑营的。宣节副尉是正八品下的武官,虽然品阶依旧很低,但是按制任个旅帅独领一旅,那也是绰绰有余的。一旅就是一个百人队,能统领百人那也很不错了。
被唤作老丁的汉子显然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拦住话头:“可不许再说这些没意思的话。来来,我有好东西!”说罢,从身后掏摸出一个大的油纸包,一个葫芦,得意地笑道:“嘿嘿嘿,腌制的牛肉干,不坏吧?酒差了点,自家婆娘酿的,差了点,将就喝。”
三个人在帐中喝酒吃肉,不觉都有了些酒意。
“秦禝,你小子”丁润感慨地说,“原来我们都看错你了,没想到你小子是深藏不露啊。”
“丁大哥,这话我当不起,”秦禝笑道,他知道丁润说的是啥“今天我也就是一时侥幸罢了。”
“老丁说的没错。”许炜接上了话头,“小秦,我一直听说你人挺好,就是胆气稍稍有些不足,有时候么……嘿嘿,有时候还有点草包,谁料想今天见了真章儿!你跟大帅回话,那份傲气哟,我当时跪在地上想,这小子八成是疯了吧,顶撞大帅。谁知道大帅还真吃你这套!”
秦禝却乘机问道:“两位大哥这么豪壮的人,怎么今天也犯了军律,弄得要杀头呢?”
“我跟丁是吃了同一个亏。”那老许苦笑一声,摇着头说,“我们这十几匹马,是生马。头一次冲锋的时候,野性还在,前些日字和胡人一战,这些畜生就炸了,四处乱跑。往前跑的没事,往左右跑的也没事,偏偏我们两个被一直驮到正在巡视的大帅跟前去了,勒都勒不住!你说,不杀我们杀谁?没地儿说理去啊。”
原来如此,秦禝听得大笑了起来。
“对了,大帅帐下里的副将,刚才还来问过你。”老丁忽然想起来一件要紧的事,“大帅不是应承了你,只要不死,便保举你一个仁勇校尉的官阶,我明天就带你找军中的书吏办去。”
“这个……”秦禝沉吟了片刻,还是说道:“这个官阶,我不打算要了。”
“什么?!”老许惊呼一声,“你小子八成是又疯了吧?”
这倒是出于秦禝自己的考虑。身为兵凶战危,高收益带来高风险,即使是保举了一个武官官阶,过的毕竟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不见得次次都能像今天一样死里逃生。既然是打算好好地在这个时代活下去,他还是想替自己寻一条别的路,先求一个稳当,安定下来再说。可他现在没有前身的任何记忆,纵使得了官阶,也不一定能保住官阶,所以他需要伪装一下自己。
可是这些话,是没有办法跟许丁两人明说的。秦禝想了想,觉得正好把自己编造的一个理由,向两人提出来。
“不瞒两位大哥说,”秦禝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迷惘的表情,“小弟现在,除了看见两位大哥,还能记得起来,今天之前的事,却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