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玉剑已出。他也应该去找诸位故人,图谋复国。
李泽出小太庙,怔怔向石门走去。
一步,两步……
离石门越来越近,脚步却越来越缓,李泽终是没有踏出这一步,汕汕回头,神色凝重。
“药师兄,飞卿兄,我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看两位了。”
二
天空是湛蓝色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云朵。若不是想起秋分将至,九原萧瑟的秋风与遍地的枯草,令狐慧怡还以为自己身处夏季。
可这里,就是盛夏。
大片大片的翠绿草坪懒洋洋地睡在原野上,远处挂着几株碧树,水汽将崖壁染成纯黑,与树前灰黄的茅屋相得益彰。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清香,时有嗡嗡蜂鸣,和着叮咚的泉水,令狐慧怡如沐春风,多日来的奔逃艰辛似一扫而空。
阳光织就一张和眴的毛毯,轻轻盖住一切,让人不得不生倦意。
她闭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牵动,十分满意。想起刚刚经历的洞穴中诸多邪祟,逃出来却是鸟语花香,蓝天软云,不由她好奇望向身后出口,后者依旧深幽晦暗,静静待在那里。
令狐慧怡心情大好,即便是叶初刚刚离自己而去也不在意,多年在皇城中长大的女孩少见过这山原野景,伸手摘了朵身边不知名野花,攥在手中,又走几步,又摘了一朵,断断续续手中攥了一束各色花朵,行至水边,放下花儿,理了理云鬓,只是粉色的长裙早已斑驳不堪,脸上也像个小花猫,令狐慧怡见水中自己初觉惋惜,不过很快释然。笑了笑,仔仔细细洗了脸,拾起花儿,挑了朵红色好看的插在云鬓上,蹦过原野,行至茅屋前。
茅屋共有三座,正中一间,两边两间相对,通体灰黄。中间颇大,门窗皆敞,茅屋前围着一圈篱笆,院中一方石桌,桌上簸箕中晒着几味草药,石桌周围也晒满了草药,刺鼻的药味让令狐慧怡颇受不了。
她解下玉剑提在手中,颤巍巍走近篱笆。
“有人吗?”少女隔院问道,“李泽让我来的,让我找何芷,岳翔两位前辈。”
数声鸟叫,清风徐徐吹过。无人应答。
令狐慧怡只好接着喊:“我从兴祖陵墓来,有人吗?”
依旧无人应答。
她猜想两人可能老了耳背听不见,亦或者根本不在,不得已推门而入,走到正中间的茅屋前,让她惊奇的是,门前立着两截断枪,枪尖颓废,枪身斑驳,看来它的主人定曾遭遇险境。
走进屋中,是一般人家的寻常摆设,两张竹帘分出左右耳房,诸物无尘,那就常有人住。
她刚刚摔下玉剑,就听到隔壁极粗的呼吸声转过侧屋,见左边床上正酣睡着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