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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严肃文学和类型小说的读者口味本身就很难调和。
因为他们本身就具有不同的价值。
典型的严肃文学读者，看的是形式的创新和思想的深度，你给他看类型小说，他觉得这是速朽的糟粕；典型的类型小说读者，通常想要度过愉悦的时光，他可能觉得这书写的怎么都是社会的阴暗面，怕不是有毒，弃了弃了。
其实这两种迥然不同的阅读心理，倒没有什么高下之分，只是各有自己的赛道罢了。
任何创作领域都有写得好的作品和写得不好的作品，严肃文学还不是有垃圾，它未必就比类型小说高明到什么地方去。大家不在一个世界，跨服对话没有意义，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两个世界之间耸立着高墙，固然有优秀的读者选择破壁，但毕竟是少数。
作者要想同时被两个世界的读者认可，那也还是很困难的。
每个类型分类，都发展了这么长时间，也才出了公认的少数几个佼佼者。
翁钓雪这「既是严肃文学，又不是严肃文学，既是类型小说，又不是类型小说」的要求，就像是在小学科学课上要求兴趣小组完成原子弹氢弹的研制一样，简直荒谬至极。
怎么？难道你是想在加试现场考出个文坛泰斗来吗？
又要求类型的要素，又要求思想的深度，又要新颖的写法，又要求内容的好读。
四个要求完成一个算是合格作品，完成两个就是出类拔萃，完成三个简直梦幻逸品，全部都完成了的话，建议直接写入华夏文学史教材了嗷。
既然知道要求的困难程度，在场的编辑也就纷纷心照不宣，避免提及，到时候大家只当是不记得翁钓雪说了这段话的，把李带直接送进明天的第三轮考试就行。
“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立场还是一致的，在决定这篇稿件的版权归属之前，我们总归是要先要让这篇小说通过比赛才对。”
注意到李带此时已经放下笔，在台上沉默着，往台下看了许久，好像正在经受加试的不是他，反而是在座的所有编辑。
明明已经写完手里的小说，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还不交卷呢？
江舟率先注意到了奇怪之处。
作为编辑，他的核心业务能力在于沟通，尤其擅长分心二用，曾经创造了向两位水火不容的作者同时约稿，最终双双取得成功的超强战绩。
刚才在跟关悦然对线的同时，他眼角的余光就从来没有离开过李带的身影，李带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被他尽收眼底。
看了看手表，江舟很确定，二十分钟以前，李带就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笔，坐在桌前沉默。现在仍是不发一言，在台上静坐，似乎还有未竟之事。他到底要做什么？
“我知道了！”
江舟无愧于「鸬鹚」之名，敏锐地察觉到这点，在内心迅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一定是在考验我们！”
原本这场加试，应该是对李带文学才能的考验，可是现在，李带已经用《破碎故事之心》证明了自己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于是攻势逆转，轮到他占据主动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