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轻义看到自家三弟的模样,便从袖中取出两个钱袋,微微一露,又重新装了起来。
众人一看,自然明白这钱袋肯定就是那邻桌的一男一女的。王不仁见状,心中的怒火也减轻了不少……
由于几人急着吃完赶路,士悔善便开始催促小二上菜,“小二!人呢?怎么到现在还没见着熟食,生意想不想做了?”
可是偏偏就在士悔善喊话的时候,小店的门帘一揭,又进来一人。
此人是个公子模样,生的温文尔雅,白净无须,身高八尺,身形略显单薄,虽说不上有多英俊,但他那风轻云淡的气质倒是很引人注目。看此人面相应该还不到而立之年,腰间挂着一杆玉笛,莫非是个乐师?
小二见有客人前来,自然是率先迎客,“公子里边请!快快落座,要什么吃食尽管吩咐!”
可是小二迎客不要紧,却偏偏没有搭士悔善的话,这让士悔善心头不由泛起一股无名火!别看他刚刚还在劝他三哥要以大局为重,现在有人犯了他的忌讳,他倒是丝毫顾不得什么大局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士悔善一个箭步,猛地窜到店小二身前,右手抡圆了就要给店小二一个大耳帖子!
可当士悔善的掌风撩动了小二的乱发,手掌却丝毫落不下去。定睛看时,原来是那身形单薄的公子用手捉住了士悔善的手腕。“阁下何必如此煞风景,吃个饭的景儿,为何无缘无故对个小二下狠手?”
士悔善感受到自己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也知道此人并不简单,便道:“看来这位公子也是个行走江湖的高人啊,何不报个名号?”
那公子松开士悔善的手腕,从怀中掏出一张丝帕,擦了擦手道:“在下不过是个粗通乐理,略懂阴阳的闲人罢了,哪算的上是什么高人,只是阁下心中似乎有无名怒火,再加上阁下额头泛黑,印堂晦暗,恐怕易生祸端啊……”
说完,那公子便坐到了一旁一张无人的桌旁,道:“小二,一壶清茶,一碗素面。”
小二还沉浸在方才的惊吓中,闻言忙道:“好……好嘞,马上就上!”
士悔善本来是有火的,现在被这个江湖骗子一样的年轻公子一打断,他心中反而忘记了方才的火气,走到那公子身旁道:“足下怎么称呼?”
那公子道:“好说,在下姓历名佳。”
“历姓?倒是少见……公子既然说我不日会有祸患缠身,不知公子可有破解之法?”士悔善本就是个话唠,如今有人跟他闲扯,他倒是乐得胡言乱语,攀谈一番。
田无信与吕轻义见状,也没有阻止,他们倒不是对自家四弟太过宽容,而是他们注意到了一个物件,那就是这个自称历佳的公子,他腰间挂着的那一杆玉笛……
近几日,他们兄弟赶路时,总是莫名其妙听到笛声,如今这个历佳突然出现,腰间还挂着玉笛,自然便引起了田无信与吕轻义的怀疑。
所以,自家四弟与那人攀谈,他们便在一旁偷偷听着,也是探探这历佳公子的虚实。
可是,对于士悔善的问话,历佳却出乎意料地道:“阁下错了,不是不日会有祸患缠身,而是眼下就有杀身之祸!”
历佳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士悔善慌忙后退两步,扯出了腰间的铁索,就连田无信,吕轻义,王不仁三人也猛地从长凳上离开,站了起来!
田无信将竹杖紧握,桌上的包裹已经入了他怀中;
吕轻义脚尖点地,飞身跃起,双腿盘在小店的顶梁柱上,一双鹰眼环顾四周;
王不仁则取下了背负的重剑,与他大哥背对背而立……
看着这兄弟四人霎时如临大敌的样子,而且田无信还第一时间护住了那个包裹,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田无信的包裹肯定大有文章!
一旁桌上的一男一女也早已将长剑紧握在手,剑刃随时都有可能出鞘。
可那公子历佳倒是不以为意,只是悠哉悠哉喝着他的清茶……
士悔善神色不善道:“历公子何意?莫非此处有我仇家?或是……仇家就是历公子你?!”
历佳却微微一笑,柔声道:“你的仇家不是我。嘘……你听,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