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飔与兀飓在茶馆中坐着。
整个茶馆座无虚席,两边都是喝茶聊天的闲人,前首评书台上,说书先生语气抑扬顿挫,正讲着杭豆杂志最新的赘婿连载文。
正说到赘婿被傲慢的贵胄一家肆意羞辱,正逢亲王驾临府邸送礼。亲王见赘婿受辱,当即大怒,跪迎叫道:“战神大人,属下来迟!”,贵胄一家顿时大惊失色,口中呼道:“什么,你竟是大锦朝的战神?!”
兀飓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兀飔摇头:“无趣。”
因这剧情分外精彩,周围的茶客都聚精会神,听得认真。
兀飔道:“最近门中出什么事了?风堂内外,气氛紧张的不得了。”
兀飓惊讶道:“你不知道?”
“我被调离了核心,怎会知道?”兀飔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分明也因那日的事情离开了总堂,怎么听这意思,你知道?”
“因为也并非什么机要,你这几日都在外面,自然不清楚。”兀飓压低了声音说道,“据说是……兀门中的内鬼查出来了。”
“什么?!”兀飔瞪大眼睛。
“只是,也没听说门中有什么人被处置啊。”兀飓皱着眉头。
“内鬼是谁?”兀飔忙问。
“这就不知道了。”兀飓脸色有些犹豫,“对了……嗯,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但……”
“什么?”兀飔见他似乎有话要说,顿时皱起了眉。
“嗐,我知道你对主子忠心耿耿,就告诉你吧,反正你着意去查,也能查得出来。”兀飓说,“据说,主子似乎拦下了处置内鬼这件事,还放任他继续待在主子身边。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主子怎么会做这种事。”兀飔眉头舒展,“定然是证据不足,或有疏漏。”
兀飓摇头:“证据确凿。主子只是不信。”
“怎么会?”兀飔完全不信。
兀飓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两口茶。
周围的人都在听说书,没人交谈。
兀飓道:“主子真有在计划复仇的事么?我看如今却是和太子绑上了一条船。”
“你什么意思?”兀飔微微皱眉。
“秦昭月替主子求来了一个兵部的职位……过几日,就要走马上任了。”兀飓忧虑道,“他不会真要给秦家卖力吧?”
兀飔道:“少说这种话。”
兀飓说道:“你是我的兄弟,有些话对门中不说,倒是可以和你一讲。当年主子只带了风头领六个去了洛南道,剩下兀门一干人,全蒙在鼓里。你说主子是在防患未然,筛出兀门内的叛徒,可他如何确认几位头领都不是叛徒的?”
见兀飔不说话,兀飓接着道:“而前几日,分明有了叛徒的证据,主子却压下了此事,秘而不发,这又是什么道理?实在费解。该不会是……”
“住口。”兀飔彻底冷了脸:“若你时时存着这样的念头,趁早叫主子杀了你。”
兀飓有些尴尬:“我也只是有此疑问罢了。”
“你最好是。”兀飔冷声道。
“罢了,你不愿听,我就不说了。”兀飓道,“怀月主子对我们有大恩,顾栩又是怀月主子的唯一血脉,他想要如何,我们自然会听从。”
兀飔道:“这些话,你最好永远烂在肚子里。若不是我,而给其他人听见,你此时已经人头落地。”
兀飓点点头:“我知道,也就是咱们二人有多年的交情,我才……罢了。”
两人同时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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