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方怒目一瞪:“温家小儿又说什么了?”
她一向狗嘴吐不出象牙。
“她说您若不去与她见面,以后小少爷的官身就没了!”
曹之阅刚刚含进去给嘴巴止疼的冰水,又喷了出去!
“温家妇人欺人太甚!”曹方气得一口气喘不过来,把手上的茶杯狠狠摔了出去!
曹家是四个儿子,其他三个资质平庸,升官无望,唯有小儿子曹之阅,是他最寄予厚望的。
温莎这小人,亦知道他的软肋,动辄拿他的小儿子来威胁。
曹方隐隐有个想要杀人灭口的念头,他觉得,这世间,他与温莎,两人不能共存了!
以前温莎杀王申的干脆样,令他印象深刻。
那王申,也是听命于他的,可下场是什么,两箭夺命,还死无葬身之地。
曹方深深地一呼吸,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温莎与小豹站在曹府门外,两人鬼鬼祟祟地用袖子挡着口鼻,也自动不与周围的人靠近。曹方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两人举止怪异浮夸的模样。
“温将军抓贼辛苦了,请进。下人招待不周,温将军见谅。”曹方朝温莎行了个下级礼。
“此事乃机密,曹大人先清场!”温莎依旧挡着口鼻,严肃地道。
曹方心想,就你这妇人,能有何机密?
但他没有必要与这小人一般的无赖计较,皮笑肉不笑地挥手让人离开。
温莎脑袋左右转了转,见周围无人,那曹方也在五米外气鼓鼓地望着自己,她一直端着的俏脸顿时一垮:“曹大人!我命不久矣!”
曹方被她戏精的模样唬了一跳:“温将军?”
温莎挤出了几滴眼泪:“我染了瘟疫……”
曹方吓得退了几步:“温将军说什么?”
他面色发白,今日,他可是与温莎相离不到一臂,若温莎染疫,那他岂不是也……
“我方才去抓的那刺客,是从疫区逃出来的……我定患上了瘟疫。曹大人,你赶紧去处理追踪冠雅楼之事。”她把在冠雅楼发生的事简单说了说,又道,“若是晚了,东杭就不保了……”
曹大人心里狐疑,只觉得温莎一向狡诈,嘴里十句不见得有一句真话,便敷衍道:“温将军过于忧虑了,先前东杭水灾时,下官便即刻留意疫情之事,疫区民众一向不会乱跑。何况自温将军到东杭以来,疫情便得到了控制。若真有人逃出隔离区,或真有染疫之人,将军岂能不晓得真假?”
温莎叹道:“本将军也生疑,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本将军要自行隔离半月,剩下来的事,还请曹大人多加费心。”
曹方这下明白了,好家伙,你温莎短短两日就用雷霆手段胁迫东杭大户,筹了双倍的粮。
你今日又自编自演这一出,让老夫承担祸水和矛头,你自己就借机龟缩到你大营中不出来,让老夫去处理你惹下的祸事?
他冷笑一声:“温将军好筹谋,不过,将军来的第一天,下官便……”
温莎知晓曹方可不是那么好说的,眼下见曹之阅正好从曹府里出来,正好走到曹方身后。
她心里有事,不想和曹方如此这般计较下去,又是威胁道:“曹大人,如今本将军染了疫,若曹大人身体过于劳累,那本将军也只能勉强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了。”
曹方冷笑:“温将军年轻气盛,有何力所不及之事?万万不可妄自菲薄了。温将军做事,下官一向鼎力支持,如今,一切事务均上正轨,下官认为,温将军……”
温莎放下袖子,正了正脸色,看起来是对着曹方,眼睛却看向曹之阅。
她不等曹方说话,打断了他的官话,眉毛挑了挑:“本将军见你家小公子相貌堂堂,才高八斗,心中甚是喜爱。曹大人亦知本将军乃寡妇,圣上赐我密令,许我自由婚嫁。”
她学曹方的皮笑肉不笑:“若曹大人忧愁你小儿子的科举,大可不必。本将军即时起,先斩后奏,娶了曹之阅,令他往后成本将军的内宅之人,也未尝不可。小豹,咱们走!”
“你!咳咳!”曹方暴怒,“你可知何为廉耻?!此事……此事……”
“你小儿子的婚事,本将军会择时全城通告,定会给足曹大人面子。曹大人莫要担忧。”
温莎扔下一句话,潇洒地离开了,剩下一脸呆若木鸡的曹之阅,和气得边咳嗽边骂个不停的曹方。
曹之阅呆呆地拍了拍父亲的后背,曹方见到儿子十七八的少年郎,风华正茂的年纪,竟被温莎那二十多的老寡妇盯上,眼睛便登时红了起来:“儿啊……为父对不住你啊……我儿莫忧虑,方家有女名唤屏儿,尚未议亲,为父这就去一趟方家。”
“爹,她方才说……”曹之阅看着温莎那远去的那一袭红衣,还有她刚才潇洒挑衅自己的模样,不知怎的,心里竟泛起微微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