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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霖的笑意僵在脸上。
她看着对方从容镇定的喝茶, 半晌才回答道:“还没到。”
江折柳其实也并不知道龙族的发情期有多久,他只是随口一说罢了。反倒是青霖越凑越近,像是不太能抵挡得住他身上的气息。
龙族珊瑚似的角冒了出来。
江折柳微微后撤了几寸, 避免对方看起来很贵的角戳到自己身上。他放下茶杯, 被阿楚又塞了一手药, 药碗仍温,苦味很浓烈。
苦涩稍稍遮盖了一部分天灵体的气息。
青霖逐渐回神, 欲言又止, 边想边道:“好友, 你……你这症状持续多久了?”
江折柳慢慢地喝药, 回忆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道:“你说的是什么症状, 你们妖族遇见我就发.情的症状吗?”
青霖:“……算是吧。”
“七日左右。”江折柳看了一眼身后的阿楚, “阿楚还小,还不到成熟的年纪。我这里的小妖都较为年幼,比你的反应好很多。”
青霖点了点头, 眼下的碎鳞亮晶晶地反光, 忽然道:“闻人尊主耐力惊人。”
江折柳被汤药苦得皱眉, 养惯了的口味有些不适应,喝得很慢,在喝药的间隙随口回道:“他体谅我。”
青霖听了这句话, 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但她并未表现出来, 而是又跟江折柳聊了一会儿, 在日暮之时起身离去。
这不过这次没再踩空了,雪地直接全飞过去,足不沾地。
就在青霖离开不久后, 天际刚刚昏黑而又未曾入夜之前,闻人夜和余烬年外出回来,寻到了一味难得药材。
闻人夜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外人来过的气息。
窗只关了一半,带着冰雪气息的风仍丝丝缕缕地进来。江折柳坐在藤椅上喝药,断断续续地喝了一半,药都有些凉了。
他在看书,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表情倒是平静淡漠,但按着书页的指节微微泛粉,速度极缓慢地摩挲着边角,小动作暴露心情。
闻人夜将窗子关上,俯身靠近到他面前,伸手把江折柳肩头的毛领拢紧,将他脖颈间的每一寸肌肤都遮得严严实实的,随后抬手把对方抱了起来。
江折柳原本在好好地看书,一不留神的功夫,就让这人抱进了怀里,连带着看到一半的书都抱回了床榻上。
……仿佛他不是体弱,而是不能走路一样。
不过终南山一旦下雪,地气就会很凉。小魔王一直不喜欢他下床,他最喜欢看着江折柳一睡一整天,魔尊大人倒是也能看一整天……这像是某种奇异的心理安慰,潜意识里的想法类似于:你休息得久了,就可以延年益寿,一直陪着我了。
听起来有点幼稚,但事实上,这行为充满了对于失去的恐惧和焦虑,只是闻人夜并不擅长表现出来,只能从隐蔽细微的地方窥得一二。
小柳树被他放到了床上,药没喝完,书也没看完。
“怎么剩了一半?”闻人夜伸手顺了一下他鬓边的发丝。
江折柳不好意思说嫌它苦,觉得这理由太孩子气了,他正思考着一会儿慢慢喝掉,不让小魔王担心,就被对方喂了一口糖糕。
……又是这样,这样不就更喝不下去了吗?
江仙尊咬着甜甜的糖糕,一边用眼神示意他这样不好,一边面不改色地吃掉咽了下去。
闻人夜道:“我跟余烬年寻到了一味有用的药,明日给你加进去。今天……”
他语句微微一顿。
“有谁来见你了么?”
魔族的嗅觉其实并不算好,闻人夜能感觉得到,纯属是他个体差异,或者说是他对于江折柳身边的事情太在意了。
江折柳道:“青霖过来了一次,有些事问你,托我转达。”
闻人夜盯着他点头,听他把青霖白日里说过的话叙述了一遍,越听越皱眉,道:“……神秘人?”
“嗯。”江折柳看了看他,“凌霄派一片混乱,正是夺权的大好时机,确实让人按捺不住。”
“你不许想这些。”小魔王最反感的事情就是让小柳树劳心费神,“魔界虽有此物,但也无法与她交换,让青霖死了这条心吧。”
“真有此物?”江折柳颇感意外,改变了一下魔界只知道打架的刻板印象,道:“若有机会,倒是想去玄通巨门里看一看。”
玄通巨门里血腥粗蛮,不适合让江折柳前往。闻人夜看着他雪白的衣袍,想着这衣袖沾一点儿灰他都不高兴,又怎么会把人放到玄通巨门之内那种地方。
“不仅有此物。”闻人夜转移目光,注视着他漆黑的眼眸,“就在你身上。”
江折柳骤然静寂一霎。
他身上所佩戴的魔界之物,唯有墨镯和复生石两样。听其描述,想来复生石的可能居多。
闻人夜的反应也印证了他的想法。小魔王俯下身,伸手将他脖颈间佩戴的吊坠从衣衫里拨了出来,指尖慢慢地抚过乳白飘莹蓝的石料。
“催生新生命,只有它可以。”
复生石不能复生,但却可以修补支撑江折柳生机不足的躯体,可以催动四象丹炉中所缺的天地灵气,使四象神兽加速诞生。
江折柳低头扫过一眼:“功能齐全,使用方式多样,很是不错。”
“你当初还因为它跟我生气。”
闻人夜突然翻旧账。
江折柳话语一噎,看着小魔王的脸越凑越近,深紫色的魔瞳执着专注地看着他。
“你还一整天不跟我说话。”
江折柳:“……那不是你不跟我说的吗?”
可能找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对象就容易造成这种场面。对方的翻旧账、吃醋、突然不安,总是来得毫无征兆。
闻人夜没听进去,光记住委屈了。他低头往对方脖颈间咬了一口,在斑驳的红痕边缘上又添了一个,看着非常容易令人心猿意马。
江折柳的喉结轻微地动了一下。
大美人哪里都好看,脖颈修长,连并不是特别明显的喉结都比别人精致一点,被咬出红痕的时候,像是雪糕中间洒出来的草莓碎,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勾人品尝的味道。
江折柳怕他还继续说以前的事,转移话题道:“不知那个幕后之人,是否了解此物在我身上,想要故意挑起我与青霖之间的芥蒂,或是你对妖界的敌意?”
第二种说法可能性更高。
他转移话题的方式不是很自然,但对方的关注点更加独特。闻人夜口中尖尖的犬齿稍微用了下力,把这片娇气白皙的肌肤都咬肿了。
“都说不许你想这些事。”小魔王有点恼,把他推倒在床上,撑在上方挨着江折柳的肩膀蹭他,像个大型犬,比那匹没啥出息的魔界战马也好不了多少。
不愧是一界之主,行为引领风尚,与麾下如出一辙。
江折柳抬手搭在他的后脑上,顺着发丝摸到坚硬的魔角,道:“我只是说说,就算我不说,也会忍不住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