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木头的人回来时,他的未婚夫已经变成被单下拱起的一个鼓包。
“knock,knock。”希尔以为他又闹起小脾气,坐在床边戳了戳,“德拉科在这吗?”
隆起的被单扭来扭去,试图躲开他乱戳的手指,不一会传出少爷瓮声瓮气的声音:“你走开,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啊,他在这。”希尔把乱动的一团整个抱住,隔着被单蹭了蹭脑袋,“他为什么不肯见我,气我回来晚了?”
略微低沉的嗓音柔和而悦耳,像林中晚风拂过耳廓,拨动心弦。
这可真要命。
缩在床单下面的人感觉到燥意,他自暴自弃地钻出脑袋,又不偏不倚地撞进那双眼睛。
德拉科呆愣一秒,下意识地问出声:“你在看什么?”
“一个奇怪的家伙。”青年没有移开视线,就这么看着他发出感慨,“明明不是多讨喜的人,不知道为什么,特别讨我喜欢。”
挑剔的少爷撇撇嘴,虽然心里收下,面上还是判这句情话不合格,接着又胡搅蛮缠地逼问:“你是一向用这样的眼神看人,还是只这样看我?”
希尔笑了:“只看你。”
少爷被撩得耳根通红,几乎忘了自己姓什么。
再清醒时,他们已经搂抱着亲吻了好一阵子。
德拉科心里一惊,发现希尔的手已经撩起他的衬衫,他自己也已经扯开对方的腰带。
接下来,他们也许会像上次一样亲密地互相帮助,但是之后……
受过教导的少年菊部一紧,手忙脚乱地推开心上人,抓起枕头撒腿就跑。
刚跳下床,他猛地想起希尔凡也许会误解伤心,赶紧又冲到他面前,捧着那张俊脸胡乱地亲:“我不是讨厌你,而是相反,我很喜欢……都很喜欢……我我我只是……”
“‘还没准备好’。”希尔替他把剩下的话说完,有点好笑地捏捏他的脸,故意促狭,“准备什么?”
对着这个家伙,德拉科憋红了脸也没能说出口具体内容,只能含糊地表示:“你不在的时候,教父教了我一点……知识。”
青年假装费解地睁大眼睛,实则在心里偷笑。
他忘了遮掩自己的情绪,少爷很快发现自己遭到戏弄,恼火地推了他一把。
被拆穿的家伙笑倒在床上。
德拉科气愤:“亏我还以为你会伤心欲绝——”
希尔笑得喘不上气:“哈哈哈哈……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跑到一半又折回来,乱七八糟地糊我一脸口水?”
少爷黑着脸把枕头掼到他身上。
呸,他今晚哪也不去了,就在这跟他耗着。
他的未婚夫要是妄想把那个东西塞到他屁股里,他就跟他同归于尽……他发誓!
万幸,他们最终没有走出那惨烈的一步。
小斯内普先生是个绅士,他瘫在床上笑够之后,就没再继续引导相关的话题——谢天谢地,少爷心想,要是被问起细节,他可说不出口——而是要求德拉科拿出魔杖:“既然你还有精力,我们不如继续练习阿尼玛格斯。”
少爷又想起自己那个“霸占蛇窝”的小目标,他白天看见西弗勒斯放了小枕头和小被单进去,顿时更有动力学习。
“可你不是一直想变成茜……西弗勒斯那样威武的大家伙?”休息时,希尔知道了这个小目标,半真半假地为难起来,“我的小窝可塞不下你。”
德拉科小小地纠结了一会,“占有欲”最终战胜“虚荣”——
他们总是如此。
面对敌人时,恨不得将自己描述成完美无瑕的神,内心亲自评价自己的作为时,却往往给不出什么好词。
“唉,算啦,我还要跟你待一块……我变得太大,不小心踩到你怎么办?”妥协的少年嘀嘀咕咕,似乎再进一步说服自己,“妈妈的阿尼玛格斯也很娇小,看到她儿子也是个小动物,她会高兴的。”
他到现在还以为纳西莎是小小只,而卢修斯才是大块头。
大家为了照顾死要面子的大马尔福先生的颜面,一直也没人纠正这一点。
是以,德拉科施展出头一个成功的阿尼玛格斯咒语后,非常震惊。
他已经做好“想要变小但是未能战胜父系血缘”的思想准备,但是没想到,自从他决定“变小”,施咒简直顺利得不可思议。
好像他原本就应该是这么小一只。
妄想成为庞然大物才是根本上跑偏了。
毛茸茸的雪貂蹲在枕头上怀疑人生,蓬松的尾巴无精打采,偶尔抖一抖尾尖的一簇黑毛。
希尔看得眼睛发亮——他自己是个鳞片系,却更喜欢毛茸茸的温血动物。
少爷还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弄错过什么,他的未婚夫已经忍不住伸出罪恶的爪子——
“梅林,这毛手感真好!”小斯内普先生已经忘记没有解决的生理需求,抓起毛色雪白的小动物快乐地一通撸。
雪貂先生眨了眨他的黑色豆豆眼,张口就要给人留个牙印子。
他忘了他的未婚夫双防皆高,不仅皮没咬破,还差点崩了自己的小牙。
德拉科大怒,然后忘了变回去的咒语。
他徒劳地挠了一会,最终在恋人温柔的抚摸中沉沦。
“我反悔了。”希尔抓起他愉快地揉了揉,“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可能放你走——”
好好一句情话,放在这样的情景下,再配合说话的人的举动,就有一点……
德拉科还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就听未婚夫接着说:“毕竟,谁能放下这样的你呢,雪貂先生。”
他说着又摸了摸他的背,指腹上又沾了两根细软的白毛。
雪貂歪了歪脑袋,觉得毛掉得有点频繁。
他忽然想起自己没什么体毛,只有头发相对茂密……
雪貂悚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