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对我没有起色心,就不会离一个陌生女孩这么近吧。
我冷哼一声,看着他搓着手笑嘻嘻走过来。虽然心里这样想,还是不情愿地用动作比划提醒了他。
离我一米,是流沙地,不要过来。
男人在两米处停下来脚步,蹲了下来。看来他懂手语,也算他命大。
他把戴在头上的斗笠摘下,扇着风。用脖子搭着的毛巾擦着汗,喘着粗气看动物般新奇地看着我。
我讨厌这种眼神,恶狠狠地瞪着他,龇牙咧嘴地做了个鬼脸。
他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笑,更加肆意地打量着我。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脸也通红的。
“怎么搞的,陷进流沙里了?我也没办法,没进去过也不知道怎么脱身。嘻嘻,自己想办法吧!”
他说完作势要走,我也不想挽留。有个这样的人在身旁,怪危险的。
“哟吼,竟然不留我?不无聊吗一个人立在这儿。算了我勉为其难陪陪你吧。”
他自导自演,我撇着嘴不看他。
“叫什么名字啊你?看年龄也就十六七岁吧。啧...怎么想不开呢?这儿可不是那么好逃脱的咯。”
他指了指胸膛心脏处,仿佛要戳进身体里去。并神秘地小声嘀咕:“活着逃脱,这里,要蜕层皮哦。”
说完摆了摆手,笑了笑就不再说话。听得我一脸茫然,感觉话中有话。
“装什么能耐,切。”我心里嘲笑着他,却也有点恼怒他没法救我上去。
突然他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瞬间凝滞,牙关紧咬着盯着我这边。
我有点疑惑,怎么一会儿一个样,真是奇怪的人呢。
“别动,无论发生什么千万别动!”
他举起右手安抚状往下对着我,左手却攥着拳头。
“不动,我倒是想走啊。你叫我不动身体麻了怎么办?我偏要乱动!”我赌气似的想,浑身上下转来转去。
“嘶嘶—”背后传来活物在地上爬行的窸窣声和奇怪的嘶嘶作响。
我从男人瞳孔的反射镜光中,看到了一条蝮蛇竖起上身,眼眸里的寒光无情地盯着我的脖子。
头瞬间布满细汗,身体微微颤抖是怎么控制也停不了的。我神情恍惚地看着男人,感觉到了身为猎物的无力感。
“真是绝佳的死亡配置呢,前有怪人后有蝮蛇,流沙定身附上固定死亡时间,两个杀手加快死亡速度。”
我正这样想着,前面那个怪人偏偏还幸灾乐祸。
“啧...脖子上被蛇咬个透洞,是什么滋味呢?那剧毒痛苦得让人生不如死,到时候你会求着让我杀了你吧哈哈。”
要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咬舌自尽也不会求你的。
不对啊,差点又忘记了,我会复活的啊。想到这里,我神经病似的竟感觉轻松了许多。会复活,就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吗?我也不知道这样认为对不对。
等等,脖子上咬穿个洞?剧毒?生不如死?我宁愿被流沙憋死啊!
我绝望地想着自己新一种更加痛苦的死法,看着男人眸里照的蛇终于蓄势到不耐烦,猛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向我的脖子袭来。
我闭上了眼睛。
光线在眼皮上忽地暗淡了,脖子上剧痛,耳边声响却很大动静。
泪水,可能因为闭紧麻木了吧而放纵流出,凉凉的清透了双颊。
相信我,我不是因为害怕,我才不想爸妈呢......
只是眼睛酸涩。
轻风徐过,吹起发丝一刹那灿烂。
脑海里映画彩虹的美好,烟雨落江南的温柔。我嘴角微微上扬,手在胸前紧相握。
“要满怀希望地活下去哦!”爸妈说过,老师同学说过,贝薇说过。
“嗯,我知道了。”我总是敷衍地回答。
原来一直弥留心底深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