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少年哼哼唧唧地一边蹭泪,一边指责起来。
“你没死怎么一直不回来?我还为你没了呢!”
陈隐感觉己的肩膀湿了一块儿,终于忍无可忍,伸手就把硬拉着扯开,入的便是周敦恒那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
顿时她心头的恼便『荡』然无存,语气中也多了些己都没察觉到的软。
“嚎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控诉了半天,抓着询问好一通,陈隐止住了周敦恒要继续黏糊的做派。
余关山一直没,但却从山下带了几瓶酿好的灵酒,一怀里扔了两瓶。
入夜,赤霄门的上空十分好看,星芒耀闪烁。
陈隐泪鼻涕浸湿的衣服已经换回了宗门的弟子服,此时三个少年仿佛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一袭白袍,一起在月夜训练。
那些点点滴滴仿若就在昨天。
三坐在山脚下的月桂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饮着玉瓶中的酒。
周敦恒喝了酒,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激动起来,他抱着酒瓶子忽然跳起,非要耍一套剑法给陈隐看。
余关山只在树下倚靠着默默喝酒,他时而看看两个同伴,而后低头将酒壶倾斜。
晶莹的灵酒慢慢浇在离旋剑之前,不知在祭奠谁的亡魂。
“你想不到吧,我现在,已经阴气六段了!嗝!我现在,也算是个小天了吧!”
陈隐看着周敦恒已经染上红晕的脸,有些头疼,这唠开始絮絮叨叨,现在还炫耀起己的修为了。
不过周敦恒的修为几乎要赶上余关山,这确确实实让陈隐大吃一惊。
余关山前天刚刚突破引气七段,似乎是同己打了一架后,开启了什么阶机关,修为往前窜了一点。
尽管这样,她离开之时周敦恒也引气一段。
他天赋只算上中上等,为懒洋洋的,能趴着晒太阳绝不坐着修行站着练习武技。
这样的少年,竟然在这段时连破五阶,直追余关山。
可想而知周敦恒这八个月是下了苦功夫的。
陈隐听着少年臭屁似的炫耀,闷头喝了口酒,心中失笑。
忽然,那手舞足蹈满脸的少年情绪低沉,一屁/股坐在树下,闷闷道:
“我现在,再也不会给你们拖后腿了……”
陈隐手一顿,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儿。
没等周敦恒继续伤感,一空酒瓶子从后方砸在他的脑袋上,‘铛’地一落在地上咕噜咕噜转。
周敦恒捂着脑袋『乱』叫一,一扭头,发现无表情的罪魁祸首余关山就在后拍了拍手,他起和余关山扭打在一起。
两个少年打斗时灵气翻飞,卷起了月下枯叶,月桂叶子呼啸的灵气吹‘哗啦啦’作响。
哪怕周敦恒隐隐有压着的思,却也并不落下风。
陈隐瞧着瞧着,嘴角便勾起了笑容。
她枕着树干,看着两一招一式;
忽然觉伙伴二字,不过如此。
次清晨,清醒后的三一改昨醉态,聚在了后山。
周敦恒已经知道了向宏坏陈隐洞府、陈隐直接上山返还的事情,后悔的直嚷嚷,己错过了好戏。
虽他这些子一改之前的做派闷头修炼,但八卦的功夫却丝毫不减,反而精了。
整个外门,不都认识他,但有六成是他碰了能笑着打招呼的,还有一些也过两句。
一路上陈隐看着周敦恒左右逢源,不禁佩服他脉之广。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手中有一张大网。
无论外门发生了什么大小事,他总能第一批知晓。
后山之上,三个白袍少年隐有三足鼎立之势。
周敦恒看了陈隐,看看余关山,“你们确定都要参加今年的天下大比?”
陈隐点头,她必须参加,且一定要拿到入岐台道院的名额;
余关山也不必,他骨子里就是个好战的,大比不为了入秘境,就为了历练也是必须要去的。
见二神『色』坚定,周敦恒抱着胸叹气,“行吧,那我便舍命陪君子,同你们走一趟。”
陈隐微微蹙眉,今天的宗门大比同往常不同,这是一次天下大比。
按照周敦恒现在的修为,参加反而比不参加要危险,他大可不必加入。
刚想,却周敦恒一摆手止住了,少年神神叨叨道:“我知道你想什么,就你俩这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性』子,知道大比规则么?知道其他宗门来的弟子份水平么?”
“不知道吧?我要是不在,恐怕你们连天下大比何时开始都不清楚!”
周敦恒的这些,他们二确实不知,但不知道是可问的、可打探的。
陈隐明白周敦恒不会听劝,索『性』也就不了。
周敦恒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扇子,‘唰’地一下将折扇打开,在己胸/前扑扇扑扇,状似深沉道:
“天道禁制出现漏洞,你们都知道了,但是你们应该不知道,漏洞出现不到一年,‘上头’那些已经有将近两手之数冲关失败了。”
周敦恒这的隐晦,但陈隐和余关山却神情一紧。
二对视一,心中震惊难言诉。
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过一种法,三千世界并非只有中小两层,顶端的修士也并非只有问情。
中三千之上,还有一个上三千!
只有突破问情,能突破中三千世界的禁制,入高的的修士层。
有传,修仙界已经万年没有出过一个飞升之了。
这万年,天地灵气枯竭,天道禁制压制,无数上层大能生生耗尽了寿命,也等不到飞升之。
久而久之,便有一个法。
三千世界已经仙界遗弃了。
再也不可能有能突破天道禁制。
羽化飞升,不过是一句笑!
但是这种法,只是一些绝望的激之的,九成九的修士并不相信。
但陈隐知道,这是真的。
《仙卷》中描述的三千世界,除了男主傅重光,再也没能飞升。
就在此时,天道禁制出现了漏洞,灵气复苏,这让上层修士察觉到了一线生机。
那些在千万年时光中即将耗尽寿命的大能,抓着这一丝可能,便纷纷如飞蛾扑火一般冲击,却都失败告终。
这些隐世大能的陨落,足让整个三千世界颤抖。
按理来,这样至高的隐秘像他们这些小宗门的修士是不可能的知道的,可偏偏周敦恒一脸凝重地出这些令骇的消息。
陈隐忽然想到初次见时,周敦恒笑眯眯道:“我本家青平大周山,可惜我是家族中最废的那个。”
他并没有己来何方,却有一令咂舌的符箓丹『药』。
周敦恒扇子一收,难收敛了嬉皮笑脸,有些凝重道:
“四大道宗在这个时候忽然举办天下大比,就像是要将整个中三千最出『色』的苗子选□□,甚至要将泼天机缘岐台道院也开启……”
“这背后不仅仅是机缘,很可能还有看不见多深的坑。你们确定还要跳么?”
陈隐心中苦笑,跳与不跳,这都不是她己能抉择的。
她只有岐台,寻魔种这一条路。
周敦恒也没想过己一两句就能把两个伙伴吓退,他只是想告诉二,这天下大比之后大有深,让他们心中警惕。
他继续道:“岐台道院,每开启一次就会消失五百年。谁也不知道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曾经有记载,有蜕凡修士去,出来已经是问情大能。”
陈隐瞳孔微缩,蜕凡直接跨过淬丹,成了问情大能,何等恐怖的速度!
难怪会有如此多的为了这一个名额争头破血流。
“而今年的天下大比,同往不同,赛制有了新的变化。”
往年大比,分为内外门比赛。
筑基之下全是外门,而淬丹之下,皆为内门弟子。
淬丹往上的,都是宗门的关门弟子,这些弟子修为太高,若是还同那些普通内门弟子相争,恐怕没争过他们。
可是今年不同。
今年选拔赛的最终奖励,是岐台道院的入名额。
道院秘境每五百年开启一次,开启之时可入三十,但这三十都必须是年龄不超过五十岁。
也就是,只要去的在50下,无论修为高低都可。
如此大的机缘,这些活了几百年的长老们怎会不想要,可是在年龄这一关便卡的死死的。
曾经有已经超过五十岁的修士服用了一种逆天灵草,将骨龄缩小到五十之下,却在入的一瞬道院歼灭神魂,肉连个渣渣都没留下。
那后,这些老一辈的彻底绝了心思。
每隔十二年,修仙界会将弟子划分为一代。
三代之内,便是三十六年。
一般踏入修行的都在十岁到十五岁之,三代之内,正好在五十年左右。
这样的赛制,将这三代弟子们放在同一个水平线争抢,修为不足的年轻弟子几乎没有可鞥。
为了保证修为较低的弟子也有入道院的可能,会有固定的十个名额分给蜕凡期之下的弟子们。
也就是,所有蜕凡之下、筑基期和引气期的宗门修士们,要争抢的便是这十个位置中的一个。
其中难度可想而知。
这也是为什么向宏拼上己全部的家也要阶筑基。
只要能入岐台道院,那便是一步登天。
而引气的修士是最底层的,能『摸』到名额的几率,几乎为零。
陈隐听完赛制,便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怪不在己一定会拿到岐台名额时,孙平会是那种反应。
因为他根本就不觉己会赢!
哪怕己已经到了引气大圆满,可是她的对手,都是筑基!
要想赢,难上加难。
周敦恒轻笑一:“即便是这样,你们还要闯么?”
山林之中,气氛有些凝重,有微风拂过带起的‘沙沙’在三之流淌。
忽然,陈隐轻轻吐息。
她抬起眸,神情坚定无比,像是根本就不受影响,“当然要闯!”
她不仅要闯,还要闯出个名堂!
余关山一挥剑,离旋轻颤,无地表达了己的态度。
周敦恒严肃的神情隐隐带了些笑,他就知道这两是不会吓退一步的,哪怕前方能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他们也要走上一遭。
“既然决定要硬闯,那有些对手,你们就必须要知道。”
“那个突破了筑基的向宏都不算棘手,头一号要注的,是如今内门风头最盛的一个新入弟子。她虽然和我们同期入门,但已经筑基,因为她便是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妖族弟子。”
妖族?
陈隐忽然想到了己有次在外门集市,遇到了一个小姑娘。
她用己的两根发丝换取了一个荷包,再之后,陈隐的兜里便莫名其妙多了两枚圆形的鳞片。
她一直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直到芥子空中那恶佛出手,她差点要魔气侵入时,胸口处有两枚指甲盖大小的皮肤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变滚烫无比,助她『逼』退了魔气。
事后陈隐扯开前襟看了一,发现己的前胸竟然多了两块鳞片一样的纹路。
那纹路已经同她的皮肉融合在一起,一点缝隙都没有,想扣都扣不下来。
用手一按,冰冰凉凉还很滑腻,很是坚硬,像鱼类蛇类的鳞。
她那时想起来己曾经往衣襟中塞了两枚指甲大小的鳞片。
不会那么巧吧?
陈隐心头一跳,忍不住开口问道:“她是什么妖?”
周敦恒道:“确切的消息其实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曾经听过她,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据妖族找到了一只怀真龙之血的妖,现在的妖王便将其认作义女,算半个妖族公主。若内门那真的是这位小公主……”
“原应是龙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