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随机应变,大概是希望这番说辞可以敷衍过去。
“我昨儿不是解释过了吗,只是不信,”凤枕呵呵一笑,说道:“你们聊,我还有事。”
等凤枕去后,白蕙皱眉低了头。
气氛略显尴尬,白锦倒是若无其事的,笑挽住了金钗儿的手:“姐姐也是来找我的吗?”
金钗儿道:“往日都是你们去叫我,今儿起的早些,便勤快些。”
白锦其实是有些心虚的,可见金钗儿淡淡的,她便只瞟了白蕙一眼,才笑道:“本以为你昨儿跑出去一趟,必定累些,偏起的竟早了。”
说着又招呼白蕙:“二姐姐想什么呢,也不说话。”这才透出几分心虚来了。
白蕙瞄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没什么。胡思乱想罢了。”
三个人各怀心思,一起往老太太上房而行。
出门后,不见了凤枕,却意外的遇到了白少楼。
白锦见他一身鲜亮,便问:“你怎么没去上学呢?”
少楼道:“昨日老师说今日有事,吩咐我们自己在家里做功课。”
白锦笑道:“看你的打扮,是要出门?只怕也做不成正经功课。”
少楼果然是要出门的,见给她看穿了,也不否认,便微微地一笑:“跟几个同窗约好了的。”
白蕙终于打起精神来,她对少楼道:“你要去哪儿?跟老太太、太太说了?大哥知道吗?”
少楼道:“我才去跟老太太说了,已经许了。只叫多带几个人就罢了。大哥忙得很,倒是不必要惊动他。”
他毕竟年纪不大,白蕙不放心地还要叮嘱,白锦拦着道:“罢了,老太太都答应了,二姐姐就别多操心了,且叫他出去痛快一日也罢了。”
白蕙这才不言语了。
少楼留心打量金钗儿,见她神色恬静,并不多嘴插话。
他越看越觉着这气质跟先前那位简直天差地远,不由暗中叹息,便也没有如往常似的动辄挑衅针对,只点点头转身去了。
且说少楼今日约的是些学堂里的少年,也同样都是些勋贵之子,其中一个便是之前在齐王府曾针对过白梼的单国公府的小公爷。
这小公爷先前给白梼惊艳绝伦的三箭射服,从此便成了白梼的袍下之臣似的,连带对白少楼都格外的喜欢看重。
这些少年们都是鲜衣怒马之辈,又多是会些武功的,便一概骑马出城,肆意射猎玩闹,期间单小公爷更是不绝口的对少楼说起先前在齐王府里白梼那神乎其技的箭术。
说的兴起,一干少年便又在树林之前,叫仆人设了靶子,他们便练习起射箭来了。
眼见将到了中午,正欲收拾着回城吃饭,还未动手,却看到一队人马从官道上而来。
其中一人张望了会儿,先叫道:“是齐王殿下的车驾!”
众人闻言都凑过来张望,果然见是齐王府的仪仗。
小公爷便道:“我隐约听闻王爷今日出了城,果然是真,只不知是有何要事。”
旁边一个消息灵通的公子哥儿笑道:“小公爷竟不知道?我却听说了,王爷这次出城,正是因为先前咱们在王府见过的那个侍妾。”
“啊?”单小公爷诧异:“此话何意?”
那人道:“王爷甚是宠爱那姬妾,据说是特意带她出来散心的。”
几个少年闻听,不禁都笑起来,小公爷便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嘛,这也是人之常情。”
少楼在旁边听他们议论纷纷,不以为意,他手中还拎着一把弓,因为听了小公爷之前对白梼的箭术赞不绝口,所以满心想着下苦功练习一番,所以并不在意什么齐王府、又什么美妾之类的。
谁知今日出游的这些人中,一大部分是没见过王爷的侍妾的,毕竟昨儿赴宴的也只有小公爷等几个豪门贵公子,其他的尚无资格。
听他们说的如此,不由心痒好奇,便窃窃私语:“王爷的妾室到底生得什么样貌?果然是绝色人物吗?”到底是些热血少年,还不晓得避忌这些,便公然问起来。
单小公爷趁机说道:“那当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要不然王爷怎么会对她百依百顺的。”
大家听了便探头往车驾的方向打量,有的喃喃道:“如果能够在这儿见上一面就好了。”
正念叨间,却见车驾当中的一辆最大的马车的车窗给慢慢地打开,从中露出了半张娇艳欲滴的芙蓉脸庞。
几个少年见状顿时惊动,可又不敢叫嚷,便彼此你拉我拽地骚动着:“快看,果然是个绝色人物!”
此刻白少楼正张弓要去射那靶子,给这些人激动乱抖地拉了一把,他糊里糊涂地回过头来。
当遥遥地看见那车窗边上那张极为熟悉、堪称噩梦的脸的时候,少楼的手一抖,那本来蓄势待发的箭头不由自主地,“嗖”地一声向着前方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