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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医生的质疑,潘旋有些慌乱,她吞吞吐吐地说:“我……我是……”
“照顾这样的病人可不能马虎,他的这个情况随时有可能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意外,所以……”老医生的口气明显有些责怪和不满,但他还是把后面要说的话收住了。
潘旋有些窘迫,脸红起来,小声答道:“是,是!”
几位医生对朗朗的身体作了一次很认真的检查,看来这只是每天例行的公事。这时,潘旋木然地站在一旁,听着几位医生之间的窃窃私语,从他们的一言半语中,她听出来,朗朗的病情很不乐观。
因此,潘旋不免有些忧心忡忡,不知道是为朗朗的病情担忧,还是担心她自己。她不可能在北京耗得太久,她有她的工作和事业,有她的同学和战友,有她刚刚开始的向往的警察生活。
朗朗能不能醒来,将直接关系着她能否尽早离开北京,回归到原来的生活。
几位医生检查完毕后,领头的老医生回头向潘旋作了讲解。首先,他还是再次询问了潘旋的身份:“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是……是!”潘旋慌张地,很不自然地回答。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老医生正色说道:“从我们这几天会诊的情况来看,病人严重损害的大脑皮层功能虽然已有好转,但他丧失掉应有的意识活动,这是作为植物人能否醒来的最大因素。目前,病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情绪非常低落,所以他的知觉、思维、情感、意志都明显缺乏,这是很不乐观的……”
“医生!”潘旋似懂非懂地听到这里,性急地打断老医生的话:“那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潘旋的问题直指核心,问得老医生不知作何解答,对这个不太礼貌的女孩,老医生还是耐住性子:“这个嘛,也好说……植物人虽然无意识、有认知功能障碍,但往往对听觉刺激有反应,所以家属要像对正常人那样和他聊聊天、讲讲故事。那样,可以唤醒植物人的潜在意识,让他的意识活动逐渐恢复,最主要的是对生活的渴望。”
“对生活的渴望?”潘旋像是自言自语。
“对!对生活的渴望,也就是对活下来的渴望。”老医生加以强调。
看到潘旋一脸孤疑,旁边的一位医生插话道:“唤醒植物人,可以请之前和他关系亲密,对植物人有重要影响的人来照顾他,通过情感上的沟通,给予精神上的刺激,这是最理想的治疗。目前,我们所使用的药物只能缓解和维持病者的生命本体,根本不能治愈病者。”
“是啊!”老医生冲潘旋露出慈悲的微笑:“情感是最重要的,人类的情感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老医生最后这句话意味深长,也表示这次例行公事的会诊即将结束。几位医生鱼贯而出,离开了病房。
之后,潘旋站在病房里一时手足无措,只能呆呆地看着病床上沉睡的男孩。
病床上的男孩脸色依旧,在阳光照亮的屋子里,更显得加苍白和憔悴。潘旋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不知源于何故,动了一点恻隐之心。但她知道,这绝非男女之情,而是一种纯粹的同情和怜悯。
潘旋现在才恍然大悟,刀莹莹把她找来,就是希望她和朗朗之间,通过情感上的交流,能刺激到这个重度昏迷的男孩。可是,她不懂得怎样和这个男孩建立起沟通,他们之间,有隔阂,有距离,说白了,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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