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侯温一眼,蹙着眉,低头不知道在思索这么,听到秦国公问她,便嗯了一声。
躲在帘幕后面的左青词闻言,心中一紧,下一秒,她便紧紧掐住秦蛮的手臂,咬牙切齿吩咐道:“哥哥,就说我生病了。”
秦蛮不解地搔头,“难道妹妹之前见过那表妹夫?”
“不止见过,还有不共戴天之仇!”左青词也不隐瞒,说道:“先打发了他,妹妹再将整件事情说与你听,对了,他要你带去见晋王,先答应下来再说。”
秦蛮见左青词难得的生气,知道这侯温气得她不清。虽然不解,但是他早已将左青词当初了亲妹子,自然事事向着她。
他朝左青词一点头,撩开帘幕便走了出去,“爹爹娘亲找孩儿可是有事情要吩咐?”
“先见过你表妹夫。”秦夫人给他们引见,“这是你那小忧表妹的夫婿,刚奉召入京,平日无事你们多亲近亲近。”
“这就是表妹夫么?”秦蛮之前听左青词说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心中对他早已不悦,“可惜我连表妹都没见过,倒先见的是表妹夫,只不知我那表妹哪里去了?”
“这……”侯温一下子脸色有些挂不住,看了秦夫人一眼,脸上又出现悲恫的神色,将之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又道:“姑父说表哥能引小弟去见晋王,此话可是真的?”
秦蛮想起左青词的交代,笑得一脸地不还好意:“真的啊,自然是真的。”
左青词见侯温告辞后,便也转身回了内院。一见到花猴子,她再好的心情也荡然无存了。
自从花厅回来后,左青词便一直坐在厢房内,蹙眉柳眉,双手支着下颚,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一旁的念秋见她如此,几次欲言又止,秦夫人带着玄凤楼的刘管事进来。
左青词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刘管事的,当初,玄枫便是带着她,由刘管事提着一堆东西从那间欺负她的店铺门前招摇而过。
“玄凤楼管事刘氏见过左姑娘。”
刘管事年纪不大,穿着体面,举止得体,双眸清濯,不愧是玄凤楼的管事。
刘管事递上红灿灿的嫁衣,笑得亲切,“这便是左姑娘要的嫁衣了,左姑娘去内屋穿着试一试,如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告诉老身。”
“嫁衣?”左青词看着做工精细的凤冠霞帔,略一思索便对秦夫人笑道:“谢谢娘亲。”
“词儿可不要谢为娘。为娘的确想为你备下,可是九王府却早已请了玄凤楼的刘管事亲自出山,这份荣耀为娘可做不到。”
刘管事笑得谦虚,“难得玄公子看得起老身没有嫌弃老身手钝,更何况这图样可是玄公子亲手所绘,能得四大画家之手的玄公子手迹,老身又岂能不给面子?玄公子一直催着早点做出来,如果左姑娘有不满意的地方,还可以修改。”
左青词自然知道,玄凤楼乃是玄枫所管,只有他一句话,刘管事自然会亲自出马。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嫁衣居然是玄枫设计的,玄枫总是会在不经意间给她惊喜。左青词闻言,捧着凤冠霞帔,嘴角扬起一道幸福的笑容。
只是她没有注意道,秦夫人看她的神情带了一分若有所思。
没有现代抹胸设计,亮片点缀,摇曳拖地,玄枫的设计以轻巧精致为主,她穿在身上,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纤纤巧巧,婀娜多姿,像在风中飞舞的彩蝶,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
但是穿着代表幸福的嫁衣,左青词的心中却闪过一丝不安。
侯温在京城一天,她便不安一天……如果他与晋王一碰面,以晋王的聪明,自己的身份便会被揭穿了。看来要想个法子在他未将一切吐露出来之前,将他赶离京城,最好还能拿到那份休书。
忽然,左青词脑中闪过一道白光。
晚间,她打发了念秋后便去找秦蛮。
秦蛮之前听说她与侯温之间的不共戴天之仇,心中自也忿忿不平,如今见妹妹亲自来请求自己帮忙,心中欢喜。
“不知妹妹与那表妹夫有何冤仇?”
“哥哥有所不知,今日他在花厅里对爹爹娘亲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反话。妹妹与他的仇怨只是小事,只是那小忧姐姐平白无辜被这恶人冤枉了,那才叫人气愤。”
“反话?难道说小忧妹妹是他害的?”秦蛮一听,顿时怒从这里。他与左青词相处了许久,自是将她当亲妹妹,她说的话他自是深信不疑的。
“正是如此。妹妹没来京城京城时,便是在庆城生活,所以对他们侯府的事情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有证据,妹妹也不敢凭空乱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蛮急道。
“哥哥可知那侯温他住在哪里?”
“这个不难,他离去时曾留了住址,与哥哥相约明日去见晋王。”
“如此甚好,那就让这侯温自己告诉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左青词冷着脸道。
侯温,诬赖本姑娘推倒秋芸畏罪跳湖,是要付出代价的。
“哥哥,记得带个大麻袋。”
“大麻袋?”
“嗯,可以装人的麻袋。”
“哦。”秦蛮虽然不解,但是他已经认定,妹妹说的都是对的。
“对了,还有棍子。”
“棍子?”这架势怎么看怎么像要扁人去啊。
“嗯,要粗的。”左青词不以为然地吩咐完,便转身而去,走了几步又停住,转身对着秦蛮说道:“哥哥,这件事先别告诉爹爹和娘亲,等我们问出了结果再说。子时三刻,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