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徒劳无功,只得放弃,自个儿捧着书高声诵读,试图用圣人之道感化他们,“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程明远,这是你五姐?你五姐不是个傻子吗?傻子也来学堂读书?”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孩子朝程明远不怀好意地笑,引得周围的几个孩子也跟着笑。
程明远和程锦是承恩侯的嫡子嫡女,在程氏族学附学的众人不敢明着得罪他们,但这个男孩子却不同,他是程二太太的嫡亲侄儿宋高义,宋氏是豪富巨商,同程太后关系极好,并不惧怕承恩侯夫妇,何况程二太太和程夫人向来不和,他在学堂里也是时时处处与程明远作对。
平日里程明远最烦的就是这个宋高义,今日程锦刚来,宋高义就这般羞辱嘲笑她,程明远这个混不吝哪里忍得下去,话不多说,直接一脚踹翻了宋高义的椅凳。
“哎哟!”宋高义不防,被他踹出去大老远,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
这回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了,好脾气的高先生也气坏了,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不成体统!不成体统!课堂岂是你们玩闹的地方?”
“先生,程明远无缘无故打人!哎哟,哎哟……”宋高义就势倒在地上,装模作样地叫唤,“承恩侯府的人仗势欺人啊……”
“程明远,可有此事?”高先生将戒尺在讲台上打得“啪啪”直响。
“先生,是他先辱骂我五姐的!”程明远一脸光棍,怒目直视宋高义,“他就是该打!”
“可有此事?”高先生将戒尺当作惊堂木来用。
“我,我也没说什么……”宋高义也是个小无赖,摇头晃脑地顾左右而言他。
高先生显然没少断过这种糊涂案,“你们今日下学后留下来,将《大学》抄上十遍,没抄完不准回家吃饭。”
“十遍?”
这一回,两人倒是少见地默契,《大学》那么长,抄一遍就够呛,何况是抄上十遍,别说回家吃饭了,就算抄一晚上都抄不完啊。
“也罢,我便问问你们,若你们能答上来,便可不抄。”高先生也知的确是有些为难这两个公子哥儿了,但他被气得不行,也是下了决心要整治两人,便肃容道,“方才我说到‘知止而后有定’,我问你们,何谓‘止’?”
程明远和宋高义哪里有认真听过,更不是做学问的料子,面面相觑,一个字也答不出。
“答不出便留下来抄罢。”高先生不容分说道。
“‘止’是手纸,”程明远闭着眼睛瞎说一气,“厚腚如厕要用手纸……”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高先生被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你不听课也就罢了,连字都不识么!罚你抄十遍不够!”
宋高义得意地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蠢货就是蠢货……”
“那你说何谓‘止’?”高先生看宋高义这副得意的模样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人半斤八两,有什么资格互相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