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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想要打听一个人,该向谁打听?”
“密探。”
“不行,我打听的不是一般人。”
“哦~夫子所找之人是谁?”
“鲁班后人。”
“不过是一名木匠的后代,籍籍无名之辈,夫子找他作甚?”
我笑笑不语,太子也没有多问。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问太子还不如问陈百泉,这小子不仅长得像个狐狸精,狡黠得也像个狐狸,一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为好,唉,就是不知道这个小胚胎何时能长成小婴儿。
我和太子一路前行,池塘里的莲叶连天,莲花甚是清雅,不蔓不枝,香远益清。
来到凉亭中坐下,帘幔飞扬,宫女鱼贯而入,或端着各类点心,或添茶水。
“湖上微雨初晴,若能在湖上泛舟,定是惬意至极。”
太子把宫女挥走,亲自动手斟茶,听我说这句话,把茶壶放下,一把抓住我的手,兴奋道:“这湖太小了,玩不尽兴,让宫人们备些吃食,赶明儿出宫和夫子泛舟,我们饮酒畅谈,感觉自从夫子回来后,我们就生疏了许多。”
我摇摇头:“明天我有事情。”
“是去陪我三弟吗?”
太子见我拒绝,狭长的眸子微眯,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声音也带了几分冷意:“三弟生个病,夫子你就日以夜继地照顾,真是令人羡慕得很。”
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宫人把这件事传到了太子耳中,其实知晓这件事的就只有当夜我临时叫去照顾的两个宫人,果然啊,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
“这个孩子和我有缘,缘分是一种命运。人生的聚会也是一种缘分,你和他今生为兄弟,也是一种缘分,你应该珍惜这种缘分,多关心他,多……”
太子冷冷地打断我的话:“那若是无缘呢?”
“如果无缘的话,若是痴情男女,便是无缘相依,若是普通人,便会擦肩而过,亦或是两两相厌。这一切,都是命。”
“命?”太子嗤笑了一声,似乎是听到了极其好笑的笑话,面容依旧姣好,但是他的笑声极其地扭曲,笑得眼尾都流出了泪:“夫子你竟然告诉我你信命?是谁口口声声地对我说人定胜天,是谁告诉我的?!你知道在这种人人都信命的国度里坚持这些有多难吗?我也好想随波逐流,可是你偏偏教会了我这些,父王笑我,母后笑我,所以人都笑我,即使我是太子又能如何?我一直以为我有夫子你,可是你现在竟然告诉我,这是命?”
我觉得,这个宁渊将军作为穿越人士,科学不迷信,这在四千年前的西域古国是一种多么荒唐的思想,但是宁渊却还是坚持把这种思想教授给了太子,但是太子理解得过于偏激。
“信命知命不认命。”
命确实该信的,因为有些人生下来,他就是王二代,商二代,官二代……或者是祖辈是农民,是奴隶,是小贩……都是一眼望到头的命运,但是如果他们安于现状的话,那就真的是命了。
但是如果认真努力改变这一切的话,平民会努力考去官位,是为缘分,与贵人相识,是为缘分,娶书香门第家的千金,是为缘分。
命运带来缘分,命中注定缘分,就是如此。
“管他什么命不命的,管他什么命里有没有缘分,我不想要的,都要滚得远远的,我想要的,我一定会死死攥住。”太子的手指攥得紧紧的。
这个太子,戾气太重,也娇蛮,但是他在宁渊面前很懂得控制自己。
太子见我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也察觉出来我的心情不甚晴朗,已然重新换上了笑颜,哪里还见刚才那阴婺之情:“若时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夫子可别往心里去。”
果然,世人所谓帝王喜怒无常,真是对极了。
太子眼睑微垂,盯着杯中的茶叶尖儿,唇畔浅笑涟涟:“那我们……也算是有缘吗?”
“自然,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我们的师徒之缘,怕是千年也修不来……”我说得不假,我从四千年后穿越来,当他的夫子,得他的敬重,授予他知识,这一切,无不是缘分。
太子虽然很有自信我会这么说,但是我这话一说出口,他非常喜悦,笑吟吟的就像是一只被安抚的猫,完全不见刚才的戾气,颇为舒坦道:“那缘分也得分深浅,我自牙牙学步便拜夫子为师,那时才及夫子膝盖,现今比夫子都高了呢。”
“确实。”太子真的比我高了一个额头。
“那我们的缘分可算是深过你跟我三弟的缘分?”太子上挑着,眸子里可谓是真正的波光潋滟,温柔至极,可是我却知道这个太子腹黑得很,长着一副无害欺世的容貌,内芯早已经黑得流油,善妒,飞扬跋扈……而且自以为是,如果自己是宁渊将军的话,或许与太子的关系极其亲昵,可是我是张钊,三王子是王文先的前世,我和王文先的缘分可是远远地深过太子。
可是我却只能说出违心的话,看着茶叶在杯中沉沉浮浮,下了绝心道:“不过是萍水相逢,看他可怜而已……和他的缘分自然比不得太子你”
……这是对许钦安最好的保护。
太子极其满意我的回答,把挑衅的目光看向了我的背后。
我顺着他的目光转身回头看,在不远处的连廊旁站着一个小人儿,他大半身子被廊柱挡住,又在被风吹起的廊幔的遮掩之下,很难发现有人站在那里。
这熊孩子好像故意要让人心疼似的,穿着洗得泛白的衣服,怯怯地站在那里,显得衣服空荡荡的。
他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前身作为将军,好不容易在边关平稳之时得到休憩的时候却跑到宫里教授太子些知识,可见他对太子的喜爱之情,再加上太子长于膝下,也聪慧好学,且敬仰自己的夫子,宁渊与太子的感情不仅仅是“深厚”二字能形容的。
可是我不是前身,见不得太子年纪小小就使些阴损的伎俩,好不容易对太子产生的好感也消失殆尽,那孩子是王文先的前世,身世凄惨,尚且年幼,懵懂无知的在黑暗中求索,于情于理,我自是偏爱许钦安。
更是见不得许钦安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硬生生别过头去不再看他,心却在生生的滴血。
然后找了个理由匆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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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我回到南书房,太监们早已经掌好灯,烛火如豆,宫女立在案前侍候磨墨,我挥手,让她退下。
现代的思想让我受不得浪费他人的时间,我总觉得我没有权利让一个人熬夜啥也不干只是为了给我磨墨,总觉得会下意识的紧张,这就跟我在蹲茅厕我的朋友在外面等我,我就会着急到无法释放。
我伏案奋笔疾书了一夜,直到东方既白,我终于把三分之一的《诗经》从记忆里誊写下来,我准备交给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