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打女人?”
“我打的就是——”
苏言的话没有说完,他突然闭上了嘴,寒意瞬间爬满脊梁,脸上嬉笑的表情瞬间消失。一道充满敌意的目光,从天花板上方传来。
他望向天花板,苏渔微微皱眉。
“感觉,刚才有视线传过来。”
气氛突然变得极为凝重,寂静的客栈里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偶尔咯吱咯吱的,那是木质楼梯受潮后的响动。
苏言的确是感受到了视线,一种诡异、令人感觉极为奇怪的视线,那一层的天花板之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静静凝视着自己。
他疑惑地低语道,走上楼梯检查了一圈二楼的房间;这家客栈除了他们之外暂无住客,也只有一个负责台前的店老板,还有在后厨忙活的他老婆。
宋云荷有些紧张,望了望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苏渔,又望向手指轻抵在腰间剑柄上的陆尘,最后快步走上楼梯抓住苏言的胳膊,有些哀求似地说道。
“师兄,你是不是太穷了,导致产生了什么幻觉?”
“不,不是错觉。”苏言极为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这店里肯定有别人,或者......别的东西。”
宋云荷的脸瞬间白了下来。
“难不成,还能是鬼不成?”
苏言摇了摇头,伸了个懒腰。
“嗯,算了,无所谓了。”他说道,“可能是感觉错了吧。”
“别可能啊,我别的不怕,就怕鬼这东西。”
宋云荷脸色有些苍白,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选择要两间房,自己和师傅睡一间。
但是话都说出来了,现在看来师兄也没有什么想要继续调查的意思,自己要是再要求和师傅挤一间,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她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气,但是等到分房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最中间的房间,左边是苏言,右边是苏渔,左膀右臂,这样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晚饭比较清淡,一锅乌鸡枸杞汤,一罐红焖坛肉,一盘清炒菜心;宋云荷本来已经饥肠辘辘,但是现在却又感觉没什么胃口,只是简简单单扒拉了两口米饭,便准备回屋睡觉了。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一张木桌和一面挂在墙上的铜镜,还有墙角一盆兰花,便没有其余的装饰了。
宋云荷脱掉外袍躺下里,把被子塞得不剩一点缝隙,紧紧地裹住脚底,想着抓紧趁天色还亮的时候睡着,这样起码不会胡思乱想吓自己。
然而事与愿违,她躺了一会,发现越这样想就感觉越紧张,紧闭着眼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了剩下几人的脚步声,接着是旁边房间关门的声音,苏言对师傅说晚安和打哈欠的声音,然后一切都归为寂静,只剩下那也许是因为受潮后、吱嘎吱嘎响动木地板的声音。
宋云荷把头埋在被子里,想要强迫自己睡着。然而她越这样想,越觉得浑身紧绷,也就越睡不着。
更雪上加霜的是,自己的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咕噜的响动。
她竟然在这个时候饿了。
不仅饿,而且还想上厕所。
但是如果想去厕所,那就意味着要在黑夜里起身,走到房间的那一头去点燃油灯,继而要穿过漆黑一片的二层楼,走到另外一端。
宋云荷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的人生极其悲惨。
她有数次感觉自己已经憋不住了,脑袋中强烈的想法希望她跑到隔壁房间叫醒师傅,让她配着自己上厕所,但转念一想,自己已经十五岁了,要是被师兄知道晚上上厕所都要人陪,那岂不是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要被疯狂羞辱?
这怎么能接受?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然而人类的意志是有极限的,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宋云荷实在是忍受不住了。
她一咬牙,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