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把式笑道。
绣春见车里空着,自己因了落水惊吓,虽没多大事,一颗心到现还有些晃悠悠,既有顺路车,也没多客气,道了谢便爬上去。车夫特意拐了个弯,将她送到了金药堂,这才离去。
绣春已经接连有几天没回来了,宫里也没什么消息传出来,陈振正有些担心。此刻见孙女儿忽然回家了,自然高兴,绣春屋里被巧儿缠着问东问西时候,他也忍不住,后拄着拐杖悄悄到了她屋外,立瓦梁下竖着耳朵偷听。听了一会儿,大致便知道了情况,晓得正给太皇太后治眼睛,终于放下了心。怕被里头人察觉,正要再悄悄地走,不提防窗户却一下被推开,巧儿钻出了头,忽然看见陈振,咦了声:“老太爷,您怎么这儿?”
陈振吓了一跳,忙背过了身,含含糊糊道:“我是路过……”说罢匆匆而去,绣春已经听见动静,跟着探出了头,见祖父拄着拐杖雪地里踽踽独行,肩背上落了层薄薄雪,显然是自己窗外立了片刻,咬了下唇,急忙出去,跑到了他身边,扶住他一边胳膊,道:“小心些。我扶你走。”
陈振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嘴唇略微动了下,终于还是没说话,只是默默被她搀着往自己院里去,雪地里留下两列整齐脚印。
今早皇宫那场意外,让绣春再次意识到人命轻贱无常。倘若不是运气好,现已经没了自己这个人。连让自己差点丢掉了性命唐王世子,她都不能有任何抱怨,又有什么资格去与这样一个年迈孤独老头子置气?何况,他还是这个世上唯一所剩真正与自己有关系血亲了。
她这样想着,扶住陈振手便用力了。送他到正房门前站定后,她转身要走时,忽然听见他道:“过些天,等你有空话,你去药厂做事吧。先从认料开始,熟悉每一房每一道工序和那些当知道事。我会叮嘱瑞福,让他带你。”说完,转身往里去了。
绣春略一想,仿佛有些明白了他意思。倘若不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难道,老爷子这是让她从基层干起,后把金药堂交给她打算?
绣春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怔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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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体质向来不错,歇了****,第二天便差不多了,依旧早早地赶去入宫给太皇太后用针。过去时候,边上没看到别人,也不见萧羚儿。
昨天那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便似没有发生过一样。绣春自己自然不会提,太皇太后应也不知道。如常那样结束后,她出了永寿宫,正所谓冤家路窄,忽然竟看见萧羚儿从侧对面过来,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两人脸色不约而同都稍稍一变。绣春还站着没动,高度戒备着这熊孩子时,不想他竟缩了下脖子,扭头便跑了。这举动弄得绣春满头雾水,不知道他这是搭错了哪根筋,今日怎如此反常?只是这小魔星不找自己事了,自然是万幸,她哪里还有别想头?转身便急忙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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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春月事向来很准,前后多相差一两天,这个月却提早了三天。这日一早就来了。不但提早,还腰酸腹痛。心知必定是因了数日前落水受寒导致。好宫中现改两日去一次就行,今天不必去。便自己拿汤婆子捂了一会儿,再喝碗热热红糖水,这才觉着稍好了些。
陈振那日那句话,这几天一直绣春脑海里翻腾。当时,她凭了老爷子说话时那种表情和语气,直觉他是想把金药堂交给自己意思。但后来再想想,又觉得极有可能是自己领会错了。她只是一个女子,他怎么可能会生出这样念头?何况,就算他有这意思,她也不愿接手。现她关心,就是自己父亲事。眼见要入腊月了,葛大友那边却始终没消息。昨天,老太爷去了定州有事,过两天回来。绣春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等他回来后,一定要向他盘问清楚。
到了傍晚时候,因了天冷,加上身子也有些不适,她早早就闭门****,一边抱着汤婆子捂被窝,一边检查自己初步写好那本温病学书稿,天渐渐有些暗下来时,巧儿过来敲门,说是魏王府马车来了,就等门口,要她过去给魏王殿下上药。
作者有话要说:二了。今天本来没打算二,回来看到大家这么热情,倍受鼓舞,所以写了出来。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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