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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的时候,我发觉自己正上身挺直地坐在病床上,而我明明是一直躺着的,属实奇怪。不仅如此,我还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只能那样端坐在病床上。所幸的是,头部尚且能够转动,我便环顾四周,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然而细看之下,周遭的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我抬头望了眼电子钟,显示是凌晨三点零五分。窗外投进来明亮的月光,将病房的瓷砖地照得明晃晃的,宛若铺上了一层白霜。连接着我的右臂的监测仪,屏幕上显示心率和血压的数值还在不断变化着,仪器也依旧在有规律地“嘀嘀…嘀嘀…”地发出声响,这是房间里唯一的声音,而且这时我才发现手臂也是可以动的。总而言之,一切如初。
那我为何会动弹不得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即使我大声地呼喊护士(我住的是单人病房),可无论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出乎意料的是,我虽然困惑,心情却意外地平静,没有被这一突发情况弄得惊恐万分或者焦头烂额。然而就在我无意间回头的时候,我看到了普通人看了绝对会惊叫的场景——我发现我自己依旧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被褥。没错,我依旧躺在那儿,沉沉地睡着,透过被褥可看见胸脯那微小的呼吸起伏。和刚才一样,即便见到如此场景,我依旧没有惊慌,只是更加困惑:居然会同时有两个“我”存在?!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挺直着腰板坐在病床上的“我”是幽灵,亦或是相类似的东西,而躺在床上的“我”则是实体。得出这一结论其实并没有花费我太多功夫,理由有两点:首先,如刚才所说,实体是有呼吸起伏的,我也是因此才注意到自己没有呼吸;其次,我试着用手去床两侧的栏杆,结果手直接穿了过去。不过就算我是幽灵,现在这种情况也属实诡异,只有上半身的灵体从实体脱出,下半身的还没有,而且脱出来的半身灵体,居然无法动弹。我姑且给这种状态起名叫“灵魂半脱壳”。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到了我的脑海:“还有半小时,请耐心等待”。这声音听上去像一位年迈的法官,沧桑又不失威严。我不知道声音的来源在哪,感觉像是通过脑电波传送的,直接出现在你的脑海里。“还有半小时,这是什么意思?”我开口询问道,但是无人应答。在经过数次询问无果后,我便开始自己推理起来,结合自己的处境,经过一番思索后,我得出了一个可能性最大的结论:我要死了。
从小到大,疾病始终都是我的“忠实伴侣”,前前后后我住院了不知道多少次,而且这次尤为严重,医生也早已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并让我的父母做好心理准备。虽然父母从始至终在我面前都是笑容满面,不让我看到他们悲伤的样子,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他们已经被这么多年来的日夜陪护和医用开销折磨得身心具疲了,而此番病危通知,我无法想象又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打击,对于他们,我很愧疚,但无能为力。经受着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的我,不知有多少次躺在病床上任凭眼泪流淌,打湿床铺,同时心中期盼着自己早点死去,以便不再遭受这种折磨,而且如果我死了,父母也能轻松许多。如果说健康于我而言,是被埋在地下深层的财宝,那么我就是被夺去了铁锹的淘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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