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箭雨“咻咻”破空之声稍停,鲁守金等的便是此刻。
只听他大吼一声,眼疾手快,抢身上前从旋转的刀林中拽出一把大刀,将真气全部注入刀中,然后猛地狠劈地面。
大地颤动,轰声震响!
无数赤红光芒若荆棘倒刺,从地底喷薄而出,瞬间将旋转于空中的上百把刀齐根戳断!
王成父眯眼瞧的真切,这一记‘刀出万壑’乃是农家的看门绝学,极为威猛霸道,可惜鲁守金学艺不精,内力不够,否则这一刀之威,就足以要了公输班的小命儿!
饶是如此,也足以将防护公输班的“刀林阵”豁开一个大口子,震骇之下,公输班已经没有时间再进行防御。这一场战斗,看来还是鲁守金赢了。
“接下来,先让他混个佰长当当,待几年之后,就让他光荣的战死沙场吧。”王成父轻声叹了口气,暗自想道。
另一边,鲁守金果然狂飙似的冲入豁口之中。
因为他知道,像这样的机会,仅有一次。而且必须要快!
这次他学乖了,双手一直凝聚着部分真气紧紧控制刀柄,不让公输班再有机可乘。一记‘开门见山’猛地向公输班的心窝劈去!
这一刀虽然算不上雷霆万钧,因为他方才使出的‘刀出万壑’极耗真气,但为求毕其功于一役,也凝聚了他所剩的全部真气,虎虎生风,快如闪电。
他相信这一刀已足以取了公输班的性命。
王成父,乃至观战的千八百人都相信。
直到鲁守金再次看到公输班嘴角边微微上扬的邪笑。
鲁守金毕竟在鲁庄已生活了好几十年,可以算是‘遥望’着公输班长大的。
别人不知,但鲁庄中人可是个个都晓得,公输家的七少爷虽然不会武艺,但小时候的鬼点子实在不少。
每当他露出这个笑容的时候,就说明他的‘阴谋’得逞了。
被他整蛊的人,只有自认倒霉的份儿。
对于这样的笑容,鲁守金只见过两次。
曾经,因为他赌瘾颇大,远近闻名,架不住公输班的再三勾搭,终于答应和他对赌。
第一次让他输了三个月的俸禄;而第二次,是他买了两天,还没来得及穿的内裤。
从那之后,无论公输班怎么撩拨,他都不敢和这个鬼小子对赌了。
可这次,显然他无法拒绝,而赌注就是他的命!
只听数声“咻咻”破空声响。
“白羽箭!”鲁守金话未出口,就被八支白羽箭射穿,硬生生钉在地上。
公输班的体力也几乎已到极限,斗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终于支撑不住,红蓝光芒迅速衰减,漫天兵器“乒乒乓乓”地掉落一地。
他慢慢喘息道:“守金叔,为什么到今天这种生死关头了,你还是不了解我的风格,多动动脑子啊!”
“算了,看在你我相识这么多年的份上,让你做个明白鬼也无妨。”
“方才在控制兵器运转的时候,其实我是故意将刀、箭分的清晰明了,让你发现我控制不同武器速度上的端倪,然后偷偷将十支白羽箭藏在明晃晃的刀身后……”
鲁守金全身血流不止,猛地喷出一口血箭,怒极反笑道:“哈哈哈!我在鲁庄隐忍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飞黄腾达。没想到荣华富贵近在咫尺,居然被你这么个小鬼暗算,真是天要亡我啊!”
说完,又呕出一些鲜血。
公输班见状于心不忍,俯身在他旁边,略微哽咽道:“守金叔,在你心中,荣华富贵真的就那般重要吗?比那些每天与你一起生活、陪你欢声笑语的兄弟、亲人还要重要?”
听了公输班的话,鲁守金脑中倏然闪过他生活在鲁庄这几十年来的画面。
“守金老弟,咱哥俩再来切磋两招!”
“守金叔,明天别忘了来我家喝喜酒啊……”
一幕幕早已远去的温馨,此刻竟历久弥新,重新装满他的心田。
“幺,幺少爷……”鲁守金喃喃道。
还未说完,寒风中,突然听另一个浑厚的声音森森道:“娃娃,算你命大,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一根实木旗杆“咔嚓”声中断为两半,较短的一头凌空倒飞,径直朝着公输班的背心雷霆猛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