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家摆了庆功宴,大家吃着喝着,兴奋的谈论白天的战斗,大家谈得绘声绘色,谈到精彩之时还指手画脚的描述着战斗的过程。
公孙不知道虽然这次打得爽了,但是矛盾也就埋藏起来了,事情不会就这样了结的。何田田也不是个甘于受人欺负的人,况且她背后还有人。
当然,这事情也不是她一个人的专利,其实在平康坊每家假母的背后都有人,这些人有可能是朝廷的大官,也有可能是长安黑社会的老大,但是何田田背后这位老大却格外不同,他居然是个扶桑人,叫做井上桑木。
说是扶桑人,其实他已经在长安生活了二十多年,已经算是老长安了,而且生活习惯已经和长安人一般无二,只是还保持着他人中的那撮小胡须,看起来非常的怪异。
井上是长安大和会组织的首脑,手下有大约两千多人,这些人都非常复杂,有大月氏人,有龟兹人,有安息人,当然也有他们本地的扶桑人和这边的长安人,大和会是在高宗时候就成立的组织,经历了几十年的磨砺,他们也算是长安的老江湖了。在长安有四大组织,一是青龙组,二是黄雀帮,三是妖桃盟,第四便是大和会。除开这四大组织,在长安还有大大小小几十家帮会和黑恶势力的组织,不过眼下最大的组织便只有这四个。
大和会主要经营的是五石散和大麻烟卷的买卖,他们偶尔也搞赌场和卖淫活动,但都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他们主要靠的还是这海上的贩运和买卖,除了五石散和大麻,他们还卖各种香料,有时候也倒卖文物和丝绸。虽然他们经营的事业看起来很正经,一点都没有违反长安法度,但真正的行内人却知道,其实大和会是海盗,海盗才是他们的专业。不过在长安,外表看起来他们还是规矩的商人,他们规矩的摆摊卖五石散和大麻的生意本来就不错,所以长安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还有这一手。
井上是个野心勃勃的人,他并不安于做海盗和卖五石散,他想做长安黑社会里的帝王,所以他想方设法的想插进那些没有涉足过的领域,但每次的努力都失败了。
譬如那次在咸宜观的事件也说明,长安这些混蛋们不可能给他机会,本来他早就看中咸宜观门口的热闹,而且他也做过试验,发现赌博生意和站街娘子的生意非常之好,但当他充满梦想的准备开拓这块市场的时候,万恶的洪大金开始插手了,双方还动了手,死了好些人。本来井上是下了死心要争那块地盘的,但是他没料到万恶的洪大金居然在观主那里申请到了正式保护文书,这下洪大金就得到了正式接管咸宜观周边安全的权利,有了这权利,井上再去蛮干的话,官府就会找他的麻烦。
井上非常痛恨大唐对自己的歧视,但自己始终还是一个外国人,对于这个事情自己也没办法。事实上在长安,凡是来到大唐的外国人都无一例外的遭到歧视,这也难怪,在自家的天朝上都,外人始终不受欢迎。
不过井上并没有放弃寻找每一个发财的机会,所以他的目光放到了平康坊,众所周知,平康坊的假母都是有人罩着的,非但如此,每个月假母都要拿出一笔月供孝敬那些背后的人,井上看上了这个生意,他准备插足平康坊,经过几年的努力,他终于成功的争取到了机会,这个机会就是何田田家。
何田田之所以选择井上做她的保护伞,其实也是出于报恩。前几年上元节游玩的时候,何田田的玉佩被盗,那是她阿娘给她留的遗物,所以她非常难过。那时候井上是她家熟客,偶然也会和她饮酒聊天。
那日和井上喝酒的时候无意间说到这个事情,没想到过了几日,井上便笑嘻嘻的从自家口袋里掏出那枚玉佩递给她,她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玉佩失而复得,惊的是井上的黑暗力量。从那以后,只要有什么东西被盗,只要告诉井上,东西就会被他拿回来。
那年秋天的一个暴雨之夜,何田田的娘子被一个变态的客人胁掠出了平康坊,何田田惊慌之余又找到了井上,虽然她当时可以报官,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的找到了井上,于是井上就迅速派出人马,经过周密的探查,井上的人终于在长安的坊间抓到了那个变态狂。幸好那娘子只是被那变态割了一根手指,如果来得晚些的话,估计都被他割成碎块了。
何田田永远都记得当时那个恐怖的场景:那个变态被井上脱得光光的捆在架子上烧烤,那家伙最后被活生生的烤死,经历了剧烈痛苦的挣扎和拼命嘶嚎之后,那家伙逐渐没了声响,他呲牙裂嘴的样子实在丑陋不堪,且全身都被烤成了焦黄色,还吱吱的冒油,这个画面简直惊心动魄让人汗毛直立,何田田当场就跪在地上吐得肝肠寸断。
经过那一夜,何田田决定选择井上做自己的保护人。
鼻青脸肿的何田田决定把自己被揍这事情告诉井上,让他给自己出这口气。
当何田田把事情告诉井上的时候,原以为这家伙肯定会跟着自己一起怒火中烧,然后带着人去冲锋公孙家,没想到那厮居然笑笑道:“你的事情小程已经跟我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你们几个娘们吵个架嘛,多大点事情呀?”
何田田急了眼:“我说井上,不带你这样玩的哈,这事情我是认真的。”
井上笑道:“你们两边都吃了亏,我看就算了,而且论道理来说,还是你们先动的手,人家是占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