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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决定亡命和令狐厮杀的时候,想不到事情又出现了转机,这事情其实也是透着奇怪,一时间我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令狐那家伙本来在镇子里搜索得非常卖力,突然这天那厮走进一条巷子之后,表情变得非常紧张,满脸都是焦虑,完全不像是平时表现出来的样子。我心下非常狐疑,到底是什么使得这家伙这样的紧张。
那天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行走在外的人都穿上了厚厚的衣物,但令狐穿得并不多,像他这样勤加锻炼的武人自然不在乎天气的影响,可这天那厮满头的热汗,好像他在苦夏的阳光下曝晒一般难受。他急匆匆地往着自己睡觉的地方赶去,这次他又换了地点,他在镇子里的乱坟堆里睡觉,这个王八蛋真的是花样百出让人目瞪口呆。
像他这样的人,一般人根本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喜好什么,和这样的人相处,那就是和一个谜相处,你永远不知道这个谜的谜底是什么,或者说这个谜永远都没有谜底,甚至这个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内容。
令狐不行就是这样的贱人,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乱坟堆到处都是林子,林子里的树都生长得乱七八糟,因为这埋葬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无主的孤坟,所以没有人打理,时间一长,这里杂草丛生荆棘迷布,更有那些疯狂生长的野树密密麻麻地挤占了整个空间,到处都是叶子和植物,要是躲一个人在里面根本就看不到。
令狐就在这样的地方用树枝搭建了一个小小的遮雨棚子,里面还准备了被子和煮东西吃的锅碗,还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这个厮居然就这么悠闲地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我跟踪他到这里算是费了大力的,开始我的时候根本找不到他,知道林子间冒起的一缕青烟才让我寻找到他的所在。
这一天那厮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棚子,气喘吁吁地钻了进去,没多时,那家伙哆哆嗦嗦地拿着一根黑色的粗如拇指的东西爬出棚子,然后用火石绒毛点燃,刚点燃他就急急放在嘴里大口地吸了起来。
大团大团的烟雾从他口里冒出来,那厮靠在棚子边上,一脸的舒服陶醉,完全沉浸在烟雾造成的快感中。难道那厮在吸食合欢草?我有些好笑,要是令狐都吸食合欢草的话,那这事情真的太可笑了,淳于昆要是知道自己的徒弟吸草,他肯定会被气死的!
我悄然藏匿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厮,看看他吸食了合欢草之后会不会沉睡过去,我知道吸食合欢草之后的人身体都会感觉疲倦,如果他躺回去睡觉的话,我可以乘着他的草劲儿还没过,直接把他刺死在美梦之中。想到这里,我的嘴角忍不住泛起微笑。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令狐这厮将那合欢草棍直接吸食得干净,然后又生龙活虎地跳了起来,往着外面钻了出去,我注意到那厮的眼睛居然变成了奇怪的赤红色,这个发现让我更加的忐忑,我倒是第一次看到吸草的人会有这样的眼睛,不过估计他抽得太多了所以才造成这样的眼瞳。
令狐从林子穿了出去,他面前是一条长长的蜿蜒巷道,通过巷道,他就可以走到五台镇的大街上去,巷子里居住着三户人家,平时也不爱怎么出门,这三户人家中有两户是老人家,中间那户只住着一个寡妇,她郎君才过世一个月,整日里关在房屋里不出来。这些情况我早早就摸透了。
我看到令狐走着走着,突然双手一翻,蝴蝶片刀就闪烁在他的双手之上,一般他反手拿出蝴蝶刀的时候都是要杀人的!难道这混蛋要杀人?
我还没醒悟过来,那厮就飞快地跃上那巷子里的院墙,从那寡妇家翻了进去,我还在迟疑着要不要进去的当儿,突然里面传出一声女人的惨叫!
完蛋了!令狐这厮果然是来杀人的!
我躲在巷道里的一辆破烂淄车之后,心里复杂的想法烟云般奔涌,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要是和他交手,自己又没机会赢,但要是不和他交手,他就会去杀其他无辜的人!还有一点特别重要,我和令狐是交过手的,虽然我戴着面具,也无法保证他不认出我来。
令狐那厮居然是从正门出来的,透过淄车的缝隙,我看到他一身血污地走了出来,让人愤怒的是他居然还带着满足的笑意,想到他杀死的那些人,联想到他这个可耻的表情,我心里的愤怒便无法抑制地想喷发出来!我要杀了他!即便是付出我的性命我也要将他斩杀掉。
我看他正要翻进第二家的围墙,于是就站了起来吼道:“令狐不行,你小子居然还敢来?”
令狐红着一双眼睛望了我很久,突然醒悟道:“我记得你,你就是那个在君子谷被我打败的男人。”
令狐惊诧地望着我道:“真的是难得啊,上次那么危险你都没有死!看来你的命真是大。”
我淡淡地道:“承蒙令狐的美言,不过在下的命的确是长的,但是你就不一定了。”
令狐嘿嘿地笑起来:“怎么?看你如此自信,你是不是想和我切磋切磋?”
我将长刀慢慢地拨出鞘:“刀剑无眼,老子今日是来杀你的!”
令狐认真地道:“倘若你真的有本事伤了我或者杀了我,我也自认倒霉就是,不过假如你输了的话,我可是要你脑袋的!”
说完这话,令狐发出一阵诡异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