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越来越多,越来越汹涌,怎么都停不下来。
“我知道了。”孤苏嫣落在柳飞扬怀中点头。
柳飞扬看的心里揪疼。这个傻丫头,以前到底是怎么过的?是不是像今天晚上这样,一个人偷偷的躲起来哭?
越想,柳飞扬的心里越难受,红了眼睛。
“嫣儿,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不高兴的或者是我哪里做的不对了,你都一定要说出来,让我知道,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知道吗?”
“好。”孤苏嫣落环上柳飞扬的腰,窝在柳飞扬的怀中,闻着柳飞扬身上的味道,听着柳飞扬强而有力的心跳。虽然柳飞扬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喝药了,可因为长年累月喝药的缘故,他的身上始终都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好想一直呆在这里,呆一辈子。
“冷吗?”
孤苏嫣落摇头。
“要回屋吗?”
孤苏嫣落摇头。
“好。那我们坐在这里。”柳飞扬松开孤苏嫣落,重重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看着她因为吃痛而微微皱起的细眉,以示惩罚。
但是没有放她下去。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半夜不睡觉,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刚刚又在想什么了吧?”
孤苏嫣落望着柳飞扬,吸着鼻子,笑着说道:“我在想二皇姐自作聪明,落进你的陷阱还不自知。”
“她要是有你一半聪明,代修寒早就爱上她了,哪里还会有后面的这些幺蛾子。她是自作自受。不过嫣儿,你以后要多加小心孤苏嫖。我发现她的小心思要远比恒嫔娘娘多。有其母必有其女,如果说恒嫔只是想要杀你的话,那孤苏嫖就是要你比她更难过,这种人往往更可恶。”
“嗯,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的。再说了,我又不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吗?还是说,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她欺负,袖手旁观?”孤苏嫣落明知故问。
“明知故问,该罚。”柳飞扬在孤苏嫣落的那两片嫣红上落下一个吻,还在上面轻咬了一下。
“嘶”孤苏嫣落吃疼,摸着被咬的唇,不满的看着柳飞扬。
“该。”柳飞扬挑眉。
他怎么可能舍得她被人欺负?
“嫣儿,你放心,我不会纳妾。”不管她是因为自己今天下午的话而难过,还是因为她知道她自己的身体状况而难过,柳飞扬解释道,想让她放心。哪怕背上不孝的罪名,成为柳家的罪人,她都是他今生唯一的妻,他不会再有其他女人。纳妾?他好不容易才娶到她,他怎么可能还会纳妾?
不会纳妾?
他刚刚说他不会纳妾?
孤苏嫣落震惊的望着柳飞扬。
“孤苏嫣落,你这是什么眼神?不相信我?我又不是代修寒,你也不是孤苏嫖,我们之间没那么多的烦恼。我说了不会纳妾就一定不会纳妾。还记得在去侠义镇的路上,我问过你的那个问题吗?”
柳飞扬生气,她居然不相信他。
但仔细细想想,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是女子,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代修寒都纳妾了,她会怀疑自己纳妾也是毋庸置疑的,更何况她的身状况摆在那里,难怪她会胡思乱想。都怪自己,今天居然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
“嗯。”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繁华三千只为一人饮尽悲欢,孤苏嫣落,我柳飞扬此生能娶到你,足矣。好了,回房吧。”
柳飞扬避开孤苏嫣落的伤口,抱着孤苏嫣落,回了房间。
帘账落下,柳飞扬轻轻地把孤苏嫣落放在床上,“睡吧。”
“嗯。”
孤苏嫣落安心了,很快就睡着了。
“傻瓜。”柳飞扬心疼的看着妻子,在她的唇上轻啄着,听着她的嘤咛声,看着她往他怀中钻去,他把她揽进怀中,为她掖好被子。
是夜。
孤苏嫖转辗反侧,最后穿上衣服,批着批风,来到院里,在石桌前坐下来,望着高挂的弦月。
是谁说精城所至,金石为开的?
十三年了。
从第一次见到代修寒开始,十三年了。
这十三年来,她眼里心里梦里,心心念念的都是有朝一日成为他的妻子,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可是他呢?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坐得久了,望的脖子酸了,孤苏嫖站起身来,向院外走去。
进院里,代学新替那十位千金小姐准备的十间客房还有七间在亮着。看来,她们铁了心的要和她共侍一夫了。
孤苏嫖推开其中一间。
“参见公主。”洛芙放下手上的针线,向孤苏嫖行礼。
孤苏嫖来到绣架前,看着那副才只绣了花蕊的刺绣,拿起来,翻了一面。
双面绣。
还真是双面绣。
洛芙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不敢出声,不敢询问。
孤苏嫖将刺绣放下,一个字都没说,离开了。
洛芙看着孤苏嫖的背影,再看着放在桌上的刺绣,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孤苏嫖又推开了另外一扇客房的门。烛光微弱,一女子趴在桌上,看样子似是睡着了。手里拿着书。孤苏嫖走近一看,是鲁山泰公的《牡丹》。
十年不见此花开,宝地芬芳我独来。
坐赏东方诗未就,钟声催上说经台。
孤苏嫖深深地看了此女一眼,没有叫醒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而孤苏嫖浑然不知,就在她离开之后,此女慢慢睁开眼睛,抬起头来,将书放下,看着她走向夜色中的背影,眼底升起了捉摸不透的深深笑意。
刚刚都还有七间客房的蜡烛还亮着,此时除了刚刚看过的两间外,其它客房的蜡烛全灭了。孤苏嫖看着那两间客房,心里堵的慌,离开进院,站在代修寒的客房外。房间里的蜡烛还亮着,孤苏嫖不禁开始猜测,现在的代修寒在做什么呢?看书?《诗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