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接念晨回家,大森林,朱翌晨,晏子暮,尚小恋都来了。大森林买了很多吃的来,我从厨房洗完葡萄出来,放在茶几上。朱翌晨切好西瓜,拿了一大块给司念晨。房子里其乐融融,大家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看碟,聊着天。临近复习阶段,念晨还是不愿意去学校。自己在家看书复习,这几天下了课,大森林都会过来陪念晨,念晨还是沉默寡言,不过状态好了很多。
念晨不在房间,打电话给朱翌晨和晏子暮,他们说没见。犹豫再三还是给蒋诀打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我拿着包急冲冲的往车库跑,车已经被念晨开出去。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华灯初上清吧,打车去了清吧。下车还差了两块打车钱,师傅叨叨了好几句才肯让我走。
施落葵被一个外籍男人搂在怀里从清吧里走出来,走路摇摇晃晃,一脸醉态。念晨随后从清吧里走出来,眼神空洞,脚步不稳,看起来喝酒喝的比施落葵还醉。
我跑过去扶念晨,念晨不要我扶,大声喊“施落葵”
施落葵闻言才站住了脚步,一脸媚笑对外籍男人说“Ihavewordsforher.waitmoment“
“Ok.Honey”
”司念晨,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施落葵边说边笑,醉意迷蒙。”
“你为什么这么做”念晨在原地转了一圈,才用力吐出这一句话。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谁爱你都不得好死”施落葵情绪越发激动起来。
“现在好了,你家破人亡,还有什么和我争,还有什么好炫耀的。我就是恨你。你一定记得楚由,因为你,他不能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却好好活着,活的那么好。我妒恨你活的那么好,身边照样蜂飞蝶舞。家里优裕,也找了新男朋友,前途一片光明。”
“念晨是爱楚由的,她也很痛苦”我打断施落葵。
“闭嘴,我从小就喜欢楚由,是你把他抢走。那天我生日,他答应来我的生日聚会,却和你去爬山写生,再也没有回来,你这害人精却好好活着。还活的那么好”
“所以你要报复我,接近我爸,接近蒋诀,那段视频也是你放到网上去的”念晨的泪滑落下来,仿佛又沉浸在楚由那段痛苦的回忆里。
“蒋诀也不会要你的,一个出卖身体的女人。蒋诀那天喝醉,在我耳边告诉我的”施落葵大笑,笑的眼泪横生。两个爱着同一个男生的女人,声泪涕下。
“楚由更不会原谅你。还有蒋诀也不会爱你。蒋诀和我上床,没有喝醉”施落葵说完,倚在外籍男人的怀里,眼泪都蹭在T恤上。
“Honey,let’sgo”
念晨颓然的坐在地上,来往的男女都往这边看。我蹲下身去扶念晨,念晨捂着胸口要吐。把念晨扶到垃圾桶旁边“念晨,我给他们打电话”来时情急打了车,钱包里的钱已经付了车费,现在钱包空空如也。给晏子暮打电话,他们正在来的路上。街对面有个提款机,我想先取点钱。念晨还蹲在地上吐,我想取钱买点水给念晨,打车回家。
“念晨,我去对面取钱,你在这等我回来,我马上就回来”念晨艰难的点点头。
我几乎用短跑冲刺的速度跑到提款机去取钱,取完钱,我还瞥了一眼念晨的位置,念晨依旧低头在吐。我去便利店买完水回来,念晨已经不见了。我站在垃圾桶旁边,观望发现念晨把车也开走了。
我急的直跺脚,喝那么醉还开车。给晏子暮打电话,晏子暮很快接起,晏子暮在对面朝我挥挥手。我跑过去,告知他们,念晨开车走了。
“可能是开回去了,你们两个回去,我去找蒋诀”朱翌晨拿出策略来,分头行动。
“他们已经分手了,而且来的时候,蒋诀的电话一直是关机”
“先不要管那么多,我先借辆车,沿路找找,应该不远,你们两个回去等。如果她回家了,给我打电话”朱翌晨安排完,就跑进清吧,借了一辆摩托车开走了。晏子暮和我打车回去,我打开房门就四下找念晨,没有回来。晏子暮陪我等到半夜,朱翌晨都回家了,我叫晏子暮先回去。晏子暮不肯走,我和晏子暮开着电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晏子暮看我一直打呵欠,让我倚着他休息一下。我把晏子暮腿当枕头枕了一晚,早上醒来已是七点。
起来巡视了一圈,没有念晨的踪影。念晨整晚都没有回来,拨电话还是关机状态。
“昨晚3点半左右,xx市消防中队接到报警称,南门农业银行门口,一辆由东向西快速行驶的minicopper发生事故,车被撞得严重变形,车身损毁严重,马路中间数段护栏倒在地上。车内有名年轻女子被困,身上多处受伤。随后,消防员用破拆工具对车左侧车门进行破拆,将被困人员成功救出。”电视里播着早间新闻。
画面切换到深夜吃夜宵的目击者“这车开的飞快,为了躲避前方的轿车,撞上路中间的护栏,失控仰翻滑行,撞上路边的树才停下来。还是个女孩子。”
我心里一惊,打开电脑搜这则新闻,新闻图片上,香槟色minicooper的两个安全气囊都打开了,前挡风玻璃出现了破裂,后备厢盖已经打开了,在一堆散落的杂物里看见了一双粉色的浅口皮鞋。
“不会这么巧的”我对着电脑对晏子暮嘟囔。话音刚落,医院的电话就打过来通知我,念晨出了车祸。
我和晏子暮赶到医院,念晨还在抢救。看见“手术中”那三个字,心突突的跳。我伸手去握住晏子暮的手,晏子暮回握过来,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安抚我的心慌。
朱翌晨跑来,问我们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朱翌晨走到手术室门口又折回来。
“通知她家属了吗?”
“是医生通知我的,她家属我不知道找谁”司念晨的爸爸在服刑,外婆外公都走了,一时间我们都不知道该通知谁来。
“我记得她还有姑姑,蒋决去哪里了”
“不要提这个人了,都是蒋决和施落葵刺激的念晨”
“他们怎么了”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也好,太乱了。你和施落葵什么时候分手的”
“一个月前”
“哦”
晏子暮碰了碰我的胳膊,让我看手术中那三个字熄了。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戴着口罩的护士和医生走出来。我们三个迎上去问医生,医生告知我们,念晨已经脱离危险。护士问谁是病人家属,要去办理住院手续,晏子暮答应下来去办理手续。念晨被推车推出来,脸色苍白,脸上还有几道伤痕。护士推着念晨到重症病房观察治疗。
下午念晨的姑姑来了,衣着朴素,说话带着浓重的闽南口音。
“女孩子家开什么车”念晨姑姑望着插着管子,包着纱布躺在重症病房的念晨叹气。
“念念怎么样了”赶来的姑父,一身阔气的名牌,高大壮硕的西北汉子,说话中气十足。
“还没有醒”
“谁把我们念念撞成这样”
“警察说,是念晨喝多了酒,车速太快,躲避前面的车辆,失控撞到护栏”晏子暮解释说。
从重症病房出来,医生拿出脑部CT片指给姑姑看。
“左脑侧及后脑侧有受损及淤血,我们刚进行第一次颅内淤血肿块的清除”
“念念现在都没有醒”姑姑急切的说。
“目前心率、呼吸频率、血压都正常,不过还要进一步观察”
“给我们念念用最好的药”念晨姑父说。
从住院部十八楼下来,我们三个心里都不好受,默言走路。晏子暮把我送回住处,绿妖的房间已经收拾一空,钥匙也放在电视旁边的茶几上。
“你还是回学校住,念晨也不在,你一个人住在这里,让人担心”
“是要搬回去,警察说房子起火,是有人故意纵火”
“你现在把东西收拾一下,搬回学校”
“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就是些衣服什么的”
“这条鱼死了”晏子暮巡看房子发现鱼缸里的鱼死了。我走过去一看,两条接吻鱼,死了一条。
“蒋决的接吻鱼,还剩一条了,估计他也不会要回去了。你抱回你那里养着”
“我不会养鱼”
“我也不会,不然就饿死”
“你每天喂它一点”
晏子暮把死鱼拿出来扔进垃圾桶,又给剩下的鱼去换水。我回房间收拾东西,收拾了几件衣服,越想念晨的事,心里越难过。
晏子暮帮我拎着行李出门,我抱着一个鱼缸跟在他后面。我和晏子暮站在房子面前,看着空空的阳台,脑子里回放着在这座房子发生的故事。这是我们的自由天地,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我们在这里分享过同一碗泡面,说过各自的秘密。
可是现在人都离散了,剩下空空的房间塞满了心事,也只有我们能读的懂。
晏子暮伸手过来牵我,叫我走。我跟着晏子暮默然走路,忍不出回头看。三天过去了,念晨依旧昏迷不醒。上完上午的课去了清吧找蒋决,店里的老板说蒋决去了北京。从清吧老板那里拿到的电话,打过去一直是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