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是我不好,要打要罚随便你。现在我想睡觉,请你出去。”大晚上的在一个姑娘卧室里,赶人赶得理直气壮。
“这是我的房间......”
“你!”枳繁又被气着了,恶狠狠瞪了容与一眼,这一眼却在月光下格外清冽。她站起来,连鞋都没穿就要走。容与一把拉住,将她拽了回来。枳繁肩上一拉扯,痛得倒吸口气,捂着肩不吭声。
“还逞强。”容与拉开枳繁的衣襟,肩上青青紫紫,都是淤血。他皱着眉头涂药,眼里写着不耐烦手上的动作倒很是轻柔仔细,“都说了不要你学武功,一点都不听话。你性子冲动,若是不会武功可免去很多伤痛。”
话听起来本是关心,也有道理,枳繁此时却无心理会,只冷冷道:“那又怎样?浅臻还不是打不过我。”一说到这个枳繁又动气,伤处疼得紧,她忍痛道:“我看一遍就会,你那些个破剑法,我才不稀罕!我比前浅臻厉害,你却不肯教我!你对我一点都不公平!”
“又说是破剑法又怪我不教你,你一生气就语无伦次。”容与嘴角噙着浅笑,只是一瞬便隐去。枳繁确实很有天分,今天打得漂亮。学剑在于得意忘形,她看一遍就知道今日自己舞的那套剑法外表缓和,实则锋利迅猛。浅臻舞得好看,却只是架子,枳繁却得了精华,没有拘泥于形式。不过,她这人不经夸,若让她知道以后只会更闹腾。
枳繁见他一副沉静模样觉着可笑,自己也是个女孩子,凭什么说扒衣服就扒,还毫无避讳之意,她就不信容与对待浅臻芊眠她们也是这样。枳繁从前最喜欢容与沉稳安然,今夜却格外讨厌,她宁愿容与干干脆脆不管她:“哼,这算什么......有句话叫做‘男女授受不亲’,容......上神,这算什么?父慈女爱,还是兄友妹恭?”
容与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涂药,注了些灵力给枳繁疗内伤。
“随便你怎么想。”又补充道,“那些是凡人的讲究,神仙用不着。”
“也是,我竟然忘了容与上神是个神仙界里最出尘的神仙。是我不够坦荡了。”枳繁整理好衣裳,“好友遗孤不听话,作为世伯也只好忍着,还要给我上药。真是令人感动。”
枳繁耍起小性子来一张嘴格外厉害,容与听着刺耳却无话反驳,起身往外走。
枳繁叫住他:“你、你......”她也不知该怎么说。她真想问问,容与是不是对她只有怜惜之意,毫无儿女之情。
容与微微垂眼,睫毛隐匿着神情:“我会好好照顾你。”说完就离开了。月光透过镂空木窗,投下一地斑驳之影。
良久,容与早已没影枳繁才吐了句:“我明白了......”她双目空洞躺在榻上,明明容与给自己治好了伤内伤,怎么胸口还是有些痛呢?
容与走到归来居入口又折了回去。夜里有些凉,他施了点法术把枳繁房里暖和暖和,自己在窗下打坐,天微亮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