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朗然一笑,眼眸淬冰,“我失忆前喜欢谁或许我真的不清楚,可如今心悦谁,我倒是一清二楚。”
“...你从前对我说那些话,是否鬼话连篇,你该心知肚明,我不同你追究,是看来你曾为国祈福的份上,若你在心存他念....”
棠梦莱红着眼眸看着他,急忙跪着爬过去搂住他的衣摆。
谁知,幕泽玺竟朝后退了两步。
棠梦莱扑倒在地面上,泪盈盈而出,“爷怎知我的苦衷,妾也是要脸面的....我跟了爷这么些年,仍为处子之身,我父亲、我兄长是怎样的豺狼虎豹,爷不会不清楚。”
她脸色煞白,抖着手取下系在腰间轻薄帕子举起,“这是他们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若再无初血....那遭殃的便是我那卧病在床的小娘,求爷可怜可怜我罢。”
她今夜大着胆子引诱,一番话说得诚恳又添了孝心,她相信只要是个男人都会心软。
幕泽玺扯过她手上的帕子,从腰间取下随身的匕首,刀锋刺进手臂,划出一道口子。
一滴鲜血滴至薄帕上,立即绽开,染红帕子中央一圈。
他神色如常,将帕子丢回她身上,“我许你在这呆到明早,但过了今夜,你就好好呆在自己的迎禧阁,再也不许踏入清苑半步....这便是我给你最大的体面。”
棠梦莱垂眸看着地上的帕子,他情愿这般刺伤取血,也不愿碰自己一下。
话闭,他丝毫不留恋,径直出门而去。
棠梦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日,她跪在冰冷的地面上一夜,天亮后,她僵着身子回到迎禧阁,底下的丫鬟皆笑着道喜,可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一夜是屈辱,只要还在落昭阳这个系统里,幕泽玺就永远不会多看她一眼。
幸好她将所有事情都推到棠家身上,只要她还在东宫一日,就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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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段雨殇已经将食铺子的点心厨子请进了落府的柴房里。
落昭阳朝屋里摆了张椅子,扶着身子坐下。
那厨子已经让人打得鼻青脸肿,跪在了地上。
落昭阳眼眸阴沉,命人抬水来将他泼醒,厨子咳着声醒来。
落昭阳倚在椅背上,垂眸看着他,手里还在把玩着一把蒲扇,“小师傅...你只管说出来,是谁支使你的?兴许我能饶你一条狗命。”
他恶狠狠地瞪着落昭阳,咬牙切齿,“我们这些人,替主子办事,这条命从来就不是自己的。”
落昭阳未听出他话中之意,仍问道:“你主子是谁!”
她查过这厨子是地道的承州人,更从未出过承州半路,难不成下毒之人,老早就知她父亲会被贬至承州不成。
那厨子忽地哼笑了一声,抬起自己的指甲。
落昭阳水眸一睁,站起身来朝外大喊着,“他要服毒....快来人,摁住他!”
段雨殇一惊,刚刚按住他的身子,厨子已经将指甲内藏着的东西抹进口中,不过须臾口吐鲜血。
落昭阳气得身子直颤。
段雨殇俯身探了探气息,摇了摇头无奈道:“昭阳...这人已经去了。”
落昭阳双眸微滞盯着地上的人,摊回椅子上。
忽地视线之处微亮,她起身半蹲到地上,抬手用指腹在厨子的脸上摩擦着抠了抠,用力一撕,面具被揭开。她脸色煞白,双眸瞪大了,不敢相信地捂着自己的嘴巴,这人...这人她在东宫里见过。
确实是幕泽玺手底下的暗士,当事实毫无预兆被揭开之时,她脚底发凉,浑身冷透,只觉得心底里一阵惊悸。
原本半蹲着的身子急急地栽到地面上。
段雨殇见状,着急地冲上前去扶住她。
他面上忧道:“昭阳...没事吧?”
她正愣神着,还未反应过来。
嬷嬷从房里一路赶至柴房,大呼着,“大姑娘...大姑娘...老爷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