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大明的官兵闻风而逃,江南的民团闻讯而逃。倭寇们竟然可以一路攻城拔寨,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方向直指金陵!
了尘不知道现在金陵的那些官员们是什么感受,也没工夫去像朱厚照如何面对这样的奇耻大辱。但了尘却知道,再高的城墙,再宽阔的护城河也帮不了一群毫无羞耻之心,半点也无战死之念的将佐官兵啊!
若是南京提前出个头皮痒,水太凉,那乐子可就真的大了!
现在不但金陵城里的百姓人心惶惶,就连镇守太监府的谭公公都坐不住了。
金陵虽然城高池阔,是大明数一数二的坚城,但南京的官兵是人都知道是什么德行,天下人谁不清楚?若说杀良冒功,闹兵闹饷的确是把好手,但面对几乎在江南成为无敌成在的倭寇,上上下下几乎都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更何况如今金陵城内瘟疫横行,士绅离心,这城守不守得住,还真有可能“万一”啊!
谭公公坐不住了,要图个心安。老百姓们一般会找个算命的问一问,如今大明还有比国师了尘更厉害的算命先生吗?
如是谭公公不惜违反和了尘的约定,亲自来府上拜见了尘了。
了尘听到门子的禀告,长叹了一声。千算万算,竟然没想到金陵的刀兵尽然是从海上来的。
这也是了尘前世没正经学过历史,要知道原本的历史是真的有一群倭寇打到过金陵城下的。而且人数好像还没有这次多。
客厅里,了尘面对谭公公心焦的求问,沉默不语。
不是了尘不回答,而是了尘现在也不知道具体如何了。
了尘算到了刀兵的到来,却猜错了方向。等知道倭寇来犯的时候,再欲推算的时候,突然发现事关己身,竟然天机模糊一片。出现太多的结果就等于没有结果。
了尘知道这种卦象一般都叫乱卦,表示老天都不想让你知道。
对上老天,了尘除了望之兴叹,还能如何?
“谭公公,如今金陵城内还有多少官兵,有没有精锐一点,不会望风而逃的那一种!”了尘没有回答谭公公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南京的防务。
“魏国公奉命北上带走的人马足有十万,这都是从整个江南千挑万选出来的,如今南京城里应该还有十万兵丁,可大多老弱病残,不堪一击啊!”谭公公说的是“应该”,就是应该不确定还有多少兵丁了。
明代军队吃空饷的情况,不是说北京京营才有。几乎就是普遍现象。这个事情原本全天下都知道,唯有皇帝不知道。现在连唯一不知道的皇帝都知道了,所以才会对大明的武臣不满,才会清洗京师的军队。但显然还没有顾及得到北京之外的军队。
谭公公的口气是明显对南京的军队不抱希望了,只希望希望凭借金陵那让人望而生畏的城防,不要让人攻破城池就好。
了尘沉思了片刻之后坚定地道:“唐公公放心,贫道不会让着做千年古都沦陷于倭寇之手的”。
大明经不起这样的奇耻大辱,华夏也经不起这样的切肤之痛。了尘管那帮子士绅作的什么打算,但金陵古都是绝不能沦陷的。
谭公公得到了了尘的保证之后,终于浑身轻松地告辞而去。
了尘却突然想起了朱载墲。
是时候让朱载墲看看大明内地军队的窝囊样了。大明太祖那尽想占便宜的军制到了不改不行了。
靠如今大明的内地军队,大明内部还好说,遇到外地真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军队不行,大明的强盛从何说起,文人再吹嘘什么文治昌盛,经济发达也没用。如今的世界只认刀枪,之乎者也屁用没有。
倭寇几乎没有丝毫掩饰自己的目的,只要看得懂地图的都知道倭寇几乎是扑着直线向着金陵进军。大明的官府不是没想过阻截,但军队一哄而散,闻风转进三千里的情况下,孙子他老人家家亲自来指挥也没用。
了尘带着兴致勃勃的朱载墲一路驾云向着倭寇来袭的方向相向而去。
原本还可以被师公带上天的朱载墲还很是兴奋,但很快就所有的心情都被脚下那一场简直不算战争的战争弄得一点性质都没有。
明军人数过万,看起来兵强马壮,却远远看到了倭寇的影子,连照面都不敢,便一哄而散。将军骑着马逃,小兵用着两腿跑。哭爹叫娘,连小孩子的朱载墲都看的满脸通红。
朱载墲的小拳头捏的死紧,很是愤怒,难堪地问了尘:“师公,何以这些军队如此不中用?比废物还不如?”
了尘叹了口气。好像只要天下承平,军队腐化几乎就会是历朝历代都难以解决的问题。可在儒生们的指引之下,往往都只会把责任丢给君王,却不会想到军队的退化也是关键的一部分。
太深奥的现在说了朱载墲也不会懂,了尘干脆只说了一点道:“他们没有敢战之心,没有勇气面对敌人,就犹如羊群遇到了野狼,再多的绵羊也没用!”
朱载墲睁大了眼睛,闪着光芒地望着了尘道:“师公肯定有办法让羊打败野狼,是吧!”
了尘想了想道:“无论打架还是打仗,无非都是胸中的一口气罢了,说穿了就是士气。这群士兵只要有士气,未必会怕了这帮小鬼子!”
“师公,什么是小鬼子?”朱载墲道。
“下面那些倭寇”了尘答道。
“小鬼子好,那些倭寇不就是鬼吗?”朱载墲拍着手赞叹道。
了尘和小太子朱载墲说话的时候,下面的战争胜负已分。却不得不夸赞一下,这次遇到的明军还真不错,跑得挺快的。倭寇愣是没追上多少。一群溃兵见倭寇并没有追来,总算放心了一些。然后渐渐合拢,有志一同向着另一个地点汇合而去。
了尘看得有点目瞪口呆。
这算什么?败出了经验,还是真有这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