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华辰来说,对手是用来击败的,但同样能够称之为对手的人都应该得到尊重。
收起纷乱的思绪,华辰沉声说道:“咱们的确没有往事,我想说说你和季孙氏的往事。”见姬衍不再说话,华辰干脆地问道:“季孙意如是你杀的吧?”
姬衍的瞳孔微微收缩,同时,华辰身侧的屏风之后也发出了细微的响声,只是慌乱中的姬衍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阳虎和公山不狃弑主,此事千真万确,你在胡说什么?”姬衍自进到椒房殿之后第一次表现出愤怒的一面,站起身来的姬衍厉声说道:“执政大人亲自迎我归国,我怎么会行此不义之事?”
“你说阳虎和公山不狃弑主,可阳虎一心为季孙氏,至死都并无反意,一切都是被迫而已。公山不狃虽然筹划了叛出季孙氏的一切,可依照我对他的了解,他虽然没有大才却从不愿犯险,要他将反叛之心暴露给季孙意如并对其下毒,进而拉阳虎上贼船的事情不是他所能想到的,也不是他敢做的。
再说虽然季孙意如迎你归国,但他显然不是为了你,这一点我清楚,你肯定更加清楚。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你的整个计划,发现计划的源头或者是推动殿点就是季孙意如的死,阳虎和公山不狃逃往费城。
若是没有这一点你的一切想法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你能在各大世家兵力空虚的情况下让五千将士如神兵天降出现在曲阜,这可不是在季孙意如出事后开始谋划所能做到的,怕是连同毒害季孙意如一起,在你归国之后就开始筹划了吧?
我很好奇,你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更严重的事都能坦然面对,为何不敢承认这件事呢?”
看着华辰一副笃定地模样,坚持了许久的姬衍终于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坐下了下去,颓然说道:“我本想将你埋骨于曲阜城郊,让你见证我的崛起,现在看来,那个能崛起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叹息一声后姬衍恳求似地说道:“求你不要告诉紫烟,我已经几乎一无所有了,不想再失去紫烟。”
“我不告诉她,你觉得你们俩还有机会吗?是让她陪你共赴黄泉还是同锁深宫?”
姬衍摇摇头,眼中划过一丝柔情,轻声说道:“我知道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只是我知道紫烟的心中充满了对杀害她爷爷的凶手的仇恨,所以不希望从此以后紫烟将我视为仇人罢了。”
“既然你这么在乎她,为什么还要伤害她?这份在乎终究是抵不过权势的诱惑吗?”
“不!”仿佛紫烟就在身前一般,姬衍一脸憧憬地看向前方说道:“那时还不爱。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断不会以季孙氏、以紫烟的爷爷来开启这个局,绝不会!”
姬衍离开了椒房殿,在郑文忠的陪(押)同(解)下重新回到那个只有他一个人居住的关轩。华辰没有和姬衍讨论鲁国的未来,因为他觉得姬衍说得对,如今鲁国的未来和姬衍已经没有关系了。
……
坐在床榻上的华辰伸出双手,左看看、右看看,自我安慰似的想道:以后可以让子渝和清寒轮番给自己喂饭吃了。
屏风被缓缓推开,一袭紫衣的紫烟有些无助地走了出来,看着华辰那被白布裹起来的右手说道:“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紫烟小姐,我怎么知道你会像狗狗一样说咬就咬?”华辰苦笑着说道:“再说你都咬完了,我什么时候和你解释又有什么区别吗?现在你应该清楚了,不是我阻拦了姬衍为季孙氏复仇,而是替你拿下了凶手,至于费城方面,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很快就会有消息了,公山不狃应该也跑不了。所以~你还要为姬衍求情,要我放了他吗?”
“不想了”,紫烟摇头说道:“但我想再咬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