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椒房殿的时候夜色已经愈发浓郁了,华辰没有说明原因,只是告诉清寒说紫烟现在心情很不好,清寒放心不下,不待华辰说什么就主动提出去碎玉阁看看,这倒是让华辰剩了不少口舌。
披上狐裘大衣的清寒在几个婢女的陪同下离开了椒房殿,华辰则坐在桌案旁看着子渝亲手为他端上饭菜。
看着华辰大口吃着她和清寒忙活了许久做出来的饭菜,双手握拳抵住下巴坐在桌案旁的子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柔声说道:“好吃吗?”
华辰咽下一口饭后说道:“好吃”。
“胡说,你回来这么晚,菜都热过一次了,怎么会好吃。”
“你做的菜,热几遍都好吃。”
“就你嘴甜,唉~”子渝感叹地说道:“想当初在曲池我们刚相识的时候,你连多看我几眼都会脸红,现在怎么就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要是以后也这样的话不知道会给我和清寒带回多少姐妹。”
华辰干笑了了两声继续埋头吃饭,开玩笑,这种问题哪能随便回答,答错了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在华辰卧床的那几天子渝和清寒就住在椒房殿外室,两人不论日夜,轮番照顾着华辰,其实以华辰的伤势本不必如此的,不过女人嘛,对自己关心的人或物总是会无限放大的。
华辰伤势好些之后子渝和清寒依旧住在椒房殿,两人同居一室,将华辰同学一个人“孤立”起来也有几天了。今夜清寒不在,华辰却也没有想要多做些什么,他要好好想想该如何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虽说鲁国基本上是控制在各大世家手中的,但还有一些人也容不得有任何忽视,他们就是鲁国“礼教正统”的宣传者和拥护者,这些人或许无权无势,但他们在民间声望极高,各大世家虽然本质上对这些人的想法、做法不屑一顾,但明面上还是对其持尊敬态度的。
仔细一想,华辰还真是有些头疼,初中学论语的时候他就背过: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华辰心想,要是跳舞时舞姬多了几个都忍不了的话那现在鲁君死在了王宫中,而王宫又被自己掌控,这些个“先生”还不得用眼光扎死自己,用言语指责死自己,用唾沫星子淹死自己?
躺在床上陷入沉思的华辰没有意识到一袭睡袍的子渝已经走了进来,直到子渝坐到床边的时候华辰才反应过来,对着子渝挤出一丝微笑,讲真,想想接下来的事,华辰真的有些笑不出来了。
子渝脱掉布履后拉过华辰身上的被衾盖住自己光洁如玉的小脚丫,脑袋倚靠在华辰的肩膀处柔声说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在想些什么?”
“你不也没睡吗?”华辰搂住子渝的香肩说道:“是不是清寒不在,我们家子渝春心萌动了?”
“你就贫吧,‘麻烦’两个大字都写在脸上了,还有心情说这些。”
听了子渝的话华辰整个人都垮了下来。调换了个姿势,华辰平躺在床上,将脑袋枕在子渝圆润的大腿上说道:“子渝,依你看,我若是不多做解释,那些‘夫子’、‘先生’之类的人能轻易放过我吗?”华辰知道,子渝这么晚还过来,定然是已经知道了姬衍的死以及紫烟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
子渝沉默了片刻,伸手抚摸着华辰的脸颊说道:“姬衍的死和你没有关系,只要将姬衍和季孙氏的事情公之于众,而紫烟又是最后一个进入关轩的人,所有的矛头便会都指向紫烟,你又为何苦恼?”
“我不想将紫烟交出去。”
“为什么?”
“第一,季孙氏是目前来说损失最大的一方,而季孙氏的损失绝大部分都落入我之手,保下紫烟也算是我对季孙氏的一点补偿吧;第二,紫烟并没有做错什么,且不说她没有动手,就算是她亲手杀了姬衍那又如何?从紫烟的角度来看,杀人就要偿命,她有为爷爷报仇的权利,而且,姬衍现在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了,骨子里骄傲如他,怕是早已心存死志了吧?紫烟也不过只是推了他一把罢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还有第三点呢?”
“什么第三点?”
“你喜欢紫烟所以要保住她。”
“……”
“你要是承认的话我今晚就留下来陪你,不说话的话那就只能~”
半刻钟后,华辰熄灭了灯火,一个人裹紧了小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