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窗户里飞出两颗果子,不偏不倚刚好砸到兄弟俩怀里。“太子哥哥,我不管你今天是来做什么的,你现在!立刻!马上!回你的东宫去睡觉!明天还要干大事呢!”
宇文洪武连忙一拱手:“是是是!导师莫恼,是学生的不是。”被抓包固然尴尬,但好在亲眼看到了小荧儿和公孙确定师徒关系,那他们两个以后肯定是没可能了,自己也就松了口气。
“至于四皇子殿下……”雪荧伸出两根手指,从窗台上的盆栽里夹下一片薄荷叶,“随意”地在花盆的边缘抹了抹。
柔弱的叶片在那两根又短又小的指尖,仿佛瞬间化作了无坚不摧的利刃,坚硬如石的花盆边缘竟被切豆腐一样,一下一下削下来几片瓷片。“今天的事如果你敢透漏出去的话……”
宇文乐永“咕嘟”咽了一口口水,连连摆手:“不不不!小荧儿你放心,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接着又转头狠狠瞪了太子一眼。
“门在那边,慢走不送。”小妮子手一挥,就听“啪”的一声,眼前那扇窗户便关了个严严实实。
“师尊,那弟子也告退了,您好好休息吧!”公孙湰毕恭毕敬冲雪荧一拱手。
“回去吧!对了!我收你为徒一事,一定要保密。”
“是!”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身边还是之前的那名侍女,对公孙小胖子彬彬有礼道:“公孙公子,车钱已经付过了。小姐交代说,为了以后能更方便指导你,建议你以后住宿。当然,如果能和她一起住别院,那就最好不过了。”
公孙湰一听连忙摆手:“不不不!这可使不得!我已经给导师添了不少麻烦了,怎么可以……”
“扑哧”,侍女突然掩嘴笑起来,搞得小胖子一阵的莫名其妙。“公子,小姐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她说你如果推辞,就这么对你说。”
侍女清清嗓子,学着雪荧说话的神态,摇头晃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胖子!和爹一起住,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呵呵呵……”说到后面,侍女终于忍不住,扶着门框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公孙湰回过身,望着那唯一一扇亮着灯光的窗户,会心一笑,下意识地摸摸胸口。那里,是热的。
翌日,天光大亮,清晨的阳光在公鸡的啼叫声中准时射入房间,使得案桌上那原本明亮的灯柱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
“咦?天亮了!”雪荧手搭凉棚抬头看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毛笔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总算把昨天那几个小鬼的份整理完了。
“不行!得打起精神来!”用力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雪荧将昨晚赶好的材料整理好,小心翼翼收进一个大拎包里,然后叫来侍女帮自己拾掇。身为导师,可万万邋遢不得。
侍女把小女娃乱蓬蓬的头发散下来,一股银色的小瀑布倾斜而下,被一把温灵石打造的木梳一梳,立即变得垂顺又亮晶晶,仿佛夜空中璀璨的银河。
侍女一边轻轻地将这一条亮晶晶的银河拢起,梳成两个小包子,一边柔声嘱咐道:“小姐,一会儿出门可要多穿一点,看这天色。没准今天还要下雪呢!”
抬头一看,可不是嘛!刚才起床的时候还阳光明媚,这才几刻钟便乌云密布。雪荧风卷残云地将面前的一桌子早饭一扫而空,满不在乎道:“侍女姐姐,你不用担心。这点程度的冷风,对我们修炼者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寒风咆哮着席卷了整个仙都,仿佛化作了无数只粗糙的大手,蛮横地抓乱街道上行人的头发,又如一根根看不见的钢针毫不留情地刺入人的肌肤。尽管如此,各大学院依旧照常上课。大家族出身的子弟有车马接送,倒不是很在意,可那些平民出身的学生们,就只能尽量多穿一些,出门之前就将身上冬衣扣得严严实实。
等到了学院里,大家基本上就平等了,因为学院禁止车马小厮一起跟进去。在这里,不管你是谁家的儿子,只要进去了,路你自己走,行李自己拿,倒是实实在在彰显出了公平。
然,这世上哪里有绝对的公平?一到学院门口,一些大家出身的学生,便把行李交给平民出身的学生,自己一身轻松优哉游哉地往里走,而那些帮忙拿行李的学生,只能颠儿颠儿地跟在后面。
“唉!任何地方,都避免不了这阶级关系,学院,也不例外。”雪荧不禁叹气。忽然,小脑袋瓜灵光一现:“对了,以后可以试着把癸亥班改造成没有阶级之分的班级。”
这样想着,莲花台已经飞进了癸亥班的教室。
雪荧把拎包里准备好的材料掏出来,整齐地放在讲桌上,抬起头正要开口,忽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怎么说呢?好像太安静了一点,而且全班大部分人,尤其是和诸葛星云走得比较近的那群男生,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瞪着自己。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