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耳过来,这件事必须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要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吴忠说着,就见这逆子的两眼越来越亮,都恨不能冒出绿光了。
知子莫若父,这逆子心里打得什么算盘,吴忠就是不知十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禁自叹一声:“苦也!”
有道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好人自有好人救。机关算尽害人命,报应不爽真难逃。
次日,吴义叫来了三四个臭味相投的赌友,在一家酒肆集合,要了一坛新酿的清酒,并四五斤牛羊肉。待几人坐定,吴义先把正事与兄弟几个商议:“我这里有桩大生意,哥儿几个敢做否?”
几人先是面面相觑,遂压低了声音问道:“义哥,先说说是甚生意?能得多少钱?”
吴义便学着自家老爹的口气,伸出三根手指朝着众泼皮晃了晃:“最少这个数。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三……三块中品的?”有人不禁失声叫道,被左右两个一把捂住了嘴。
吴义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道:“一句话,做不做?”
在座的都是与吴义一般无二的市井泼皮,谁身上没背几个官司?且每个都多多少少背了些赌债,期限之内还不上,他们连腿都保不住,谁还在乎这生意害不害人?当即一拍即合,将酒满上,每个人都干了一大碗。
旁边店小二被他们这架势惊了一跳,连忙放下一大盘牛羊肉,起身去别桌伺候前。走几步,还偷眼瞧了这一桌一眼,回过身纳闷地挠挠头,也没太在意。
酒足饭饱后,吴义丢下些碎银子,便带领着众泼皮前往别院。到了地方,便指着那扇朱漆小门道:“看见没有?我们且先在此蹲点,等票子一出现,咱们便见机行事。”
“得嘞!”
再说肖婉萍,因得了导师警言,数日内寸步不敢离了弟弟,也不敢出门,把肖无双闷得都快长蘑菇了。
这天,肖婉萍被雪荧叫去检查身体,肖无双实在闷得无趣,便找凝碧借了个鞠球来,想找几个哥哥姐姐一起踢。奈何癸亥班的学生们着急特训提升修为,哪里有时间陪他玩,小少年只得自己寻了处空地,百无聊赖地胡乱踢起来,嘴里唱着姐姐陪他玩时,编的鞠蹴歌:
“唱唱歌!蹴蹴鞠,一蹴飞上天,二蹴转一圈,三蹴……”后几个字还未出口,脚下一个力没使好,那球骨碌碌滚飞出去。
小少年道一声“失策!”连忙追过去捡。
“呵啊……”别院门外,一个泼皮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半开的朱漆小门,道:“义哥,这都好几天了,那两个崽子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你找错地方了?这几日蹲得哥儿几个都要发霉了!”
吴义当即给了他后脑勺一个大耳刮子,口里骂道:“姥姥!就你个龟孙子事儿多,大爷我不也一样等了好几天?嫌麻烦,你现在就可以滚回家去!到时候分钱没你的那一份,可别抱怨!”
那泼皮心里怨愤,但又怕吴义人高马大,只得忍气吞声,扯出一个谄媚的笑脸道:“哎嘿嘿……义哥!我错了!我错了!”
吴义呸了一声:“懒得理你!”
“唉?义哥,有崽子出来了,是不是他!”吴义正骂得爽快,忽然另一个泼皮扯了扯他的衣角,兴奋地指着院门口叫道。
吴义扭头望去,就见一个六七岁的男童正追着一个红鞠从大门里跑出来,转眼便没入了门前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不禁大喜道:“就是那娃娃,机会来了!上!”众泼皮得令,拿好家伙便冲了过去。
再说肖无双,眼里只有那飞滚的鞠,连自己已经被带出大门外去了都没发觉。好不容易追上了,正要把那球抱起,忽地发现一团黑影将自己笼罩其中。正欲回头看,就感觉有一双大手将自己紧紧箍住,张口欲叫,又被一散发着怪味的帕子捂住了口鼻。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无双隐约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小兔崽子!还以为你哪里去了,居然躲到你舅舅家,害人干着急,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