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荣是个人精啊,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许有德还是跟他一个阵营的。
立刻向许张氏求恕,“娘,我知道我与爹做得不对,欺瞒了您,擅自拿了银子,给大郎买了押题,但这一切都是为了老许家的荣光,我也没有什么私心……娘,您骂我是应该的,您骂我出气也行,别怪罪爹!爹也是为了子孙后代的前途着想,银子我也会还,等我攒几年,或者等大郎中了秀才之后,做到好的营生,赚了银子,一定还给您老,您老看怎么样?”
许有德附和道,“这个我觉得可以,老大也算有责任心,承认还就行了,老婆子,你看老大也不容易,也是为了咱家里着想,认错的态度又好,现在没有银子,以后也打算还的,不是你嘴里那种恶毒烂心肝的人,这事情就暂时这样,你看中不?”
许张氏自然不干,“我呸!我听你们父子俩在这里胡言乱语的,你们俩合起来唱双簧呢?唬谁呢?老娘是这么好骗的吗?来的时候,老娘怎么和你说的?许有德你个老狗日的东西,你要是拿不回银子,可以,从今以后,你就和你的大儿子过吧,也不用回去了,咱们合离!我跟我老闺女过日子,咱们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姚氏在一旁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吭声的。
许有德被喷得一脑门的唾沫星子,“老婆子,怎么说话的?我们这不是和你商量吗?银子也都是用到正途上了,又没有拿去做别的,也不是不承认还。我都说了,以后闺女给我发的工钱我都一文不要,给你拿着,都是你的,还有老大也承认还钱,以后手头宽绰了,就还给你,咱们也不等急用银子的。”
许张氏吼他,“怎么就不等急用了?我说了拿银子买高粱的,我不等着急用,我会发现银子不见了?”
许有德就朝许娇娇求救,“娇娇,你来帮忙说句话,你现在真的指着你娘帮酒坊里买高粱吗?你手里头有银子,哪里用得着你娘自作主张来着?是不是?你娘就是自己会瞎急。”
许娇娇再好的脾气,也不想给许有德脸了,没好声道,“爹,你不管我有没有银子,现在说得是娘的养老棺材本被大哥偷去了的问题,一码归一码。爹,不是我说你,你这件事情上,做得真的很差劲,退一万步来说,你愿意给大哥银子,你完全可以只拿你自己的那部分给大哥,你为什么把娘的那部分也一起偷了?你俩的养老银子,虽然是放一起的,但名义上是分开的吧?偷了娘的养老棺材本不说,还把家里公中的田产都偷了几亩走了,爹,您还是一家之主呢,做得事情当真没品味。”
拿公中的财产私下去喂养老大,以前这种事多了去。但现在有她许娇娇在,她可不想再惯着这种毛病。
什么为了老许家的荣光?靠买押题的人能在读书这条路上走多远?许娇娇心里对此是极为不屑的,只有许大荣父子这种没有真本事的人,才一心想着靠押题搏一把。指望这样的人来为老许家挣得荣光,就是笑话。
许有德的老脸腾得红了。
许娇娇向来佛系,好脾气,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鲜少这么不给他面子的怼他。
许有德宁愿被许张氏指名道姓的骂他老狗日的,也不愿意这样被许娇娇怼。
怼得他哑口无声的。
许张氏相当的解气,“我们娇娇说得对,你爹就是个没品味的,他早就疯了,为了功名秀才什么都不顾了,不顾一家人的死活,不顾结发夫妻之情,他这种人死都要死在功名上头的,他还配当一家之主吗?也对,给老大一家去当一家之主去吧,你们是绝配!”
许有德脸红脖子粗的,“这人前人后的,啥事情不能回去说,我们去老大家里说。在这里争来吵去的,成何体统?”
许张氏不走,“我倒是觉得这里挺好的,这么简单的事情,当面就是锣对锣,鼓对鼓的,有啥话说不清的?还银子!买了押题是吗?走,带我们去找,哪里买的,哪里退银子去,银子不能不翼而飞,总有个出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