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在升堂。
下面正是击鼓的当事人,双方都在,两个庄稼汉子。
“堂下何人告状?所为何事?”
告状的人有状纸递上来的,不过像他们这样的人,一般都是请人写的状纸,有时候难免表述不到位,现在当事人就在眼前嘛,问一问不是更清楚?
也更简单。
就是两个庄汉,想想也应该没什么大事。
一个庄汉开口了,“老爷,小的叫许八,只因这人霸占水塘,一味胡搅蛮缠,不让放水,小的田里没水,所以才告他。”
果然,小事一桩。
黄县令懒散地看向另一人,“你叫什么名字?为何霸占水塘?”
另一个庄汉道:“回老爷,小的叫胡四,那口水塘不是小的霸占,而是它本来属于小的所有。”
许八:“老爷,他胡说,那水塘本就是自然形成的,又不是他挖出来的,最多只有一半属于他,另一半应该属于我!”
胡四:“老爷,我没有胡说,很早之前就是这样划定的。”
黄县令意兴索然,呵欠之意泛起,
“行了,多大点事?就扯到本老爷面前来了?你们里正呢?找他去啊!都回去吧!”
许八急了,“老爷,里正他也不清楚,他不给小的做主啊!”
黄县令:“不给你做主,那多半是你理亏吧?这么点小事,你俩自己商量去吧,退堂!”
许八又急又恼,“老爷!您不能走哇!小的田里没水,就没法种庄稼了啊!”
“老爷我走不走,你还管得了?”
黄县令也恼了,伸手抓起桌上的状纸,就想扔下去,却不料眼一瞥,看到了其中的几个字,顿时止住了。
还把状纸摊开来,仔细看了一遍。
最后抬起头来,眼里半点怒意也没有了,反而甚是和蔼,开口道:
“哦,原来是许家村和胡家村交界之地!嗯,是本官疏忽了,不能种庄稼,这不是小事啊!这样吧,这水塘虽然夹在了两村之间,但总得有个归属,不能把它一分为二是不是?以后,这水塘就归许八看管了!”
这下轮到胡四急了,“老爷!这口水塘,早前可是归我们家所有的啊!”
黄县令:“你也说了,这是早前的事,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不该换一换吗?难道就该归你一直霸占着?咹?”
县太爷着恼,胡四感到了压力,但他心有不甘,
“可是,可是,要是水塘归了他,我家也没水可用了啊!我家也有田要灌溉啊!”
黄县令:“水塘虽然归了许八,但你要用水,也是可以的,跟许八商量一下不就行了?许八,你们许家村可是出了大人物的,好多双眼睛盯着呢,要懂得识大体,知道不?胡四用一下水,用于春耕,也是应该的,你应当配合。”
许八自然不无愿意,这个判决对他太有利了,当下喜道:
“是,老爷。”
胡四看着满脸喜色的许八,心下郁闷,又道:“可是老爷,他要是不愿意呢?我也拿他没办法啊!”
黄县令:“现如今,许家村这块,谁敢横行霸道?再说了,许八的田在水塘上游,他要用水会麻烦很多,需要水车,你看到他车水,自然就可以要求灌水。而反过来,就对他太不利了,你随便开个口子,他都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吧?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这水塘都应该归许八!当然,也不是说归他所有了,而是让他负责看管。”
这一刻的黄县令,是推心置腹谆谆教导的父母官。
“行了,就这样吧!你们可以回去了。”
黄县令再次退堂,不过语气和善多了。
两人一个欢喜一个忧,但不管怎样,县太爷的判定,是最后的结果了,只得离去。
黄县令正准备回去,有人来报:“老爷!老许家人已经回来了!”
“哦?到哪里了?”
“就快要到家了。”
“好,赶紧备马!老夫人回家,老爷我不能缺了礼数,肯定要去拜访一下的。”
“是,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