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经历,在身体里留下永远磨灭不掉的伤痕,那之后,她就一直特别怕冷。
再往后的几年,过大的精神压力,让她饮食作息素来都不规律,再到如今落下了各种病根。
说起来,若真是白血病,与其归咎于微乎其微的遗产因素,倒不如说是拜他薄斯年所赐。
他看向窗外,大概身后宋知舟的视线还落在他身上,他没有底气再回头,就等在窗前,等陆宁出来。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十来分钟后,房门即打开。
医生从里面出来,再走近宋知舟:“可以了,需要卧床三十分钟,家属可以进去陪着。”
宋知舟立刻起身,道了声“谢谢”,再进去。
薄斯年站在窗前,一直等宋知舟进了房间,才走近了过去,站在了房间门外。
陆宁趴在病床上,听到脚步声,再歪着头看向宋知舟快步走过来。
他坐到她身侧,再拿掌心轻贴上她的额头:“没事了,结束了。”
“不疼啊,一点都不疼。”陆宁看着他笑,身体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宋知舟看向她后面,靠墙的药品台上,放着穿刺针。
比一般的针明显要粗要长,他只看了一眼,就将视线收回,看向她被毛衣遮住的背部。
都说疼入骨髓,那样粗的针刺进去,哪怕打了麻药,也是有感觉的。
他看不到她的伤口,何况现在自然还包扎了纱布,拿开衣服也不能看到。
陆宁看向他低垂着眉眼,再出声道:“是真的不疼,就抽骨髓的时候,有一点轻微酸酸的感觉,就像是走累了脚有点酸。”
宋知舟俯身下来,将她有些凉的手心贴在了他脸上,默不作声地陪着她。
陆宁手摸了摸他的脸,有些无奈地再解释了一遍:“是真的不怎么疼。”
等了半小时可以下床了,宋知舟再将她扶进了病房里,检查结果要至少三个工作日才能出来。
出去的时候,薄斯年就站在外面。
陆宁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跟宋知舟往另一个方向进了病房。
躺回病床上时,她忍不住问了宋知舟一句:“他是不是一直都在?”
他扶着她趴好,再将枕头垫好在她头下,低应着:“没事,我一直陪着你。”
她也没再多问,烧还没退,整个脑子都还是混的。
很快有医生护士进来,做了检查询问,再给她挂了点滴。
已经过了半夜了,她趴着,很快就睡了过去。
到底不是在家里,睡得并不踏实,大概睡了不到半小时,她就又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时,宋知舟不在病房里,她一颗心咯噔了一下,立刻就爬了起来。
心里不安,她甚至都忘了打电话,直接起身拿着点滴架,就往外面走。
出去时,他就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俯身将脸埋在了双手掌心里。
病房门打开,猝不及防的声响,他下意识抬头,看到出现在病房门口的陆宁时,他又立刻将脸侧开来。
极短暂的对视,她看到他眼底有泪痕。
如同一滴来得突兀的雨水,在她心上激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