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很软,很多时候他都感觉,如今的她是她,又好像并不是她。
他起身道:“那你等我一下”。
再回身出卧室,去楼下加冰糖。
再回卧室时,她差不多又睡着了。
她将一杯水都喝完,再似乎怕他担心,说了一句:“我没事,感觉好多了。”
薄斯年坐在床边,手里拿着空了的玻璃杯,一时没应声。
她再伸手过去,抓住他的手背:“是我自己今天要出去的,生病了不怪你。”
他掌心在轻颤,那一刻突然在想,如果是宋知舟,无论如何舍不得这样伤害她的。
陆宁看他坐在那不动,将他手里的玻璃杯拿过来,再放到床头柜上。
她伸手拉了下他的衣袖:“你怎么了,还不睡吗?”
薄斯年回过神来,再看向她:“没事,要不我再给你测一下体温。”
她将卷成一团的被子摊开来,身体仍是蜷缩在被子里,就半个头露在外面。
“不用了,都吃过药了,我应该睡一觉就好了。”
他“嗯”了一声,还是坐着不动。
陆宁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几秒,看他一直不上床睡觉,再轻声开口:“是不是感冒很容易传染,要不你睡别的卧室?”
他看着她,隔了半晌说了一句:“不会传染。”
陆宁抿唇,再将身边的被子拉开一个角:“好了,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去买客栈吗?”
她还记得,他还以为她就是一时兴起随口一说,其实并不会想留在这里。
会想要买客栈,就至少说明她短期内是不介意留在这里的。
薄斯年心里升腾起暖意,躺到她身边时,近乎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明天就去商定下来,到时候你就也可以待到那边了。”
他躺在她身边,却又隔着刚刚好的距离,似乎是不敢去靠近她。
陆宁挪近了些,再抱住他的手臂。
灯光已经关了,她借着月色抬头看他:“我们以前相处得不好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她感觉,他总显得心不在焉,但他关心在意她,她感受得到。
至少她如今没了记忆,但觉得可以信任他。
薄斯年被她抱着的手臂有些僵硬,再低应:“没有。”
凯尔说得对,人尝过了甜头,想要再回头又谈何容易。
更何况他如今做的是违法犯罪的事情,一旦这场梦醒了,等待他的就是法庭和牢狱,至少他跟她之间,是彻底再无以后了。
他这一辈子,大概也就只剩这一场梦了,等梦结束了,他大概也就结束了。
她抱着他的手臂,侧脸贴在上面。
闭眼快要睡着时,想起刚刚高烧时想到的一些事情,她又抬头去看他:“你以前是医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