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兴致勃勃,是在说青年联谊会的事。上级系统牵头组织的活动,说白了就是的文艺演出,职工拿到票就可以去看。节目是各单位组织文艺骨干准备的,每年都很有意思,算是劳动节的重头戏了。而且演出结束后,青年宫还会就地组织舞会,对单身的厂职工来说,无疑是件值得凑热闹的事。,
郁青很早就知道了这个事。设计院给润生报了名,让他上去弹琴——有才艺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总是躲不掉。润生没什么热情,倒是也不会拒绝。背地里怎样是一回事,在人前,他永远是彬彬有礼的,处事周全的。,
翻译室想把郁青也推上去,郁青赶紧表示自己琴拉得不行,都半年没碰琴了。同事们宽慰他,说节目那么多,就是把他放在备选里,不一定能轮到他上台。郁青总感觉这是忽悠人的话,可也不得不被赶鸭子上了架——这成了他最近另外一件压在心里的事。,
大家聊着天吃着饭,郁青偶尔自嘲几句,反倒把身边的人逗得哈哈笑。他们在那儿吃着饭,中间好几波女同事过来打招呼,每个人都会笑眯眯地和郁青说几句话,还有人非要把自家腌的辣白菜塞给郁青尝尝。,
那个姑娘是车间里的技术员,郁青前些日子帮她找资料翻译了一个小的技术细节。这不是厂里派下来的工作,只是郁青顺手帮了她这个忙。所以她挺真心地来向郁青道谢。,
郁青便收下了。等那个姑娘走了,大家都揶揄他,说他桃花运真是不错。郁青赶忙否认,说只是工作关系,大家都笑,说知道知道,这不是羡慕你有女人缘么。,
郁青听到这话,忍不住瞥了不远处的润生一眼。润生没往这边看,似乎是正在专心听同事说话。,
身边的人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感叹道:“要说真有女人缘,我看傅润生才是头一号……”,
“没有,他平时好像很少和女同事接触。”,
“嗨,那是因为他看着不太好说话。你们是不知道,挺多科室里的小姑娘都在打听他……”,
“丁郁青和他一个宿舍,肯定知道。”,
郁青立刻紧张起来:“没……没注意啊……”,
“哦,他在宿舍是不是也不怎么说话?”,
这要怎么说呢。是不爱说话,但会哼哼。郁青感觉耳朵发烫,含混道:“啊……是……”,
好在大家很快聊到其他的同事八卦上去了。郁青松了口气,默默往嘴里扒饭。还没吃几口,忽然听到有人神神秘秘地讲:“我那天听人说,咱们厂男宿舍有人搞那个……”,
“哪个?”,
“就那个……兔子!”那位同事眉飞色舞道:“诶呦喂,据说不分白天晚上,大清早床板就嘎嘎响……给隔壁烦的啊……”,
“谁啊这么不要脸?这得开除,怪恶心人的。”,
“不知道,就听到那么一嘴。听说平时根本看不出来……哪想到是那种人……”,
“吃饭呢,别说这个,挺恶心的……对了郁青,你们主任说没说我们那个新车床的说明书什么时候能到位啊?”,
郁青恍惚了一下,从咚咚乱响的心跳声里回过神来:“还不太清楚……我回去帮你们问问。”,
不远处润生起身,没有看向这里,径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