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骄阳高照,车伏岭的二狗子早就在隔壁张大爷家等着了。爷爷拿上渔篓、拿上木柴,将木柴捆着架在渔篓上,从门后拿起木棍,插在渔篓的绳子上扛上肩膀,从墙上取下酒葫芦,拿了一条土布白毛巾,出了门对着隔壁喊了声:“老张!二狗子!出发了!”
隔壁的张大爷和二狗子和爷爷一样地装备,渔篓、木柴、木棍、土布的白毛巾。只是张大爷的酒是茅台酒瓶,二狗子的酒是早已掉漆的军用水壶。
二狗子的父亲曾经是老红军的战士,在战场上很是英雄,杀过许多敌人,打日本鬼子的时候也很勇敢。只是后来遇到了一个地主家里的姨太太,二狗子的父亲喜欢上了地主的姨太太。
那地主的姨太太长得柳眉细腰,水蛇般的妖娆,是地主在大城市里逛青楼的时候用二百块大洋买来的。回家后没几年,鬼子到县城,到处烧杀抢掠,一个小队长在地主的家里看见了地主的姨太太,便让地主的姨太太去陪鬼子小队长几天,答应不抢地主家的东西。
谁知地主家的姨太太喜欢上了小鬼子,让小鬼子带着人把地主家一阵抢掠,不仅把东西抢了,还把地主的一家人都杀了,一把火将地主的家里烧得干干净净。
二狗子的父亲带着队伍来到县城里打鬼子,将鬼子全部消灭了,从鬼子小队长家里找到了地主的姨太太。地主的姨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对着二狗子的父亲哭泣着,说日本鬼子怎样地把地主家的人杀了,把地主的家烧了,又把自己抢来了。
炎热的夏天里,地主的姨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那娇柔嫩白的身体在二狗子父亲的身上擦来擦去,将二狗子父亲的心火撩拨得欲火焚烧。低着头看着那地主的姨太太水灵灵如嫩藕般的白嫩,咽了咽口水,一把抱起地主的姨太太奔向屋里的卧室,只听得那地主的姨太太浪地一下子伸出藕臂抱紧了二狗子的父亲。当天的夜里,二狗子的父亲便偷偷地带着地主的姨太太跑回了菜籽湖畔自己的老家。
那一年二狗子的父亲三十八岁,带着地主的姨太太在菜籽湖边以打渔为生,第二年二狗子出生了。土改的时候,查到了二狗子的父亲革命的时候偷偷地跑回家,当了逃兵,还和地主的姨太太混在了一起。
准备上报逮二狗子的父亲的时候,二狗子的父亲趁打鱼的时候,一个人划着小渔船,在石会山外,菜子湖水中的菜籽墩上投水死了。
那一年二狗子刚刚八岁,父亲的死只留给了二狗子一个军用水壶,那是二狗子的父亲在打鬼子的时候从鬼子的手上交获的,父亲从部队里偷跑回家以后,经常地唉声叹气,后来便喜欢上了喝酒,酒便装在了这个军用水壶里。
父亲死后,那地主的姨太太,二狗子的母亲,每一天都会带着二狗子从车伏岭走到石会山,站在石会山外的菜籽湖岸边望着那水中的菜籽墩,二狗子也常常地对着水中的菜籽墩喊着:“爸爸!爸爸!你回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