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岩心中咯噔一下,他用的是现代的普通话,到了这里就成了奇怪的口音,其他可能暴露的问题都好说,不管是临危不乱还是杀人如麻都可以糊弄过去,唯独说话的口音是重大漏洞,凭此可以判定一个人已经不以前的这个人了,别忘了华夏大地千年可是有着灵魂转世的传说。韦岩心里马上警觉起来,在脑海中调用小罗有寅的记忆,幸好立刻就学会了他的口音,再开口就是这具身体原来的口音了,“这是我在京城学的,回头再教你,现在照我说的去做。”
听到小弟的口音罗有宝马上就高兴起来,“啊啊!还是小弟厉害,都学会新的外乡话了。”说完就屁颠的去做事了。韦岩也感到有点好笑,这个傻大哥刚杀了人都没见有多大的情绪变化,弟弟学会外乡话把他高兴得三步一跳,嗯,可以从二傻升级到三傻了。
谁也没注意转过身去的莺儿刚刚还一脸紧张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这是个聪明的女人。
不久护卫那边传来一阵叫骂声,韦岩忍着想快却快不起来的憋闷感慢慢地走过去。是搜捡的护卫发现一个重伤不能逃跑的人躺在地上装死,韦岩没多说什么,给他简单治了下伤就叫人把他绑了再系在马上。收集到的马匹不少,那些突袭的人是骑马来的,韦岩庆幸遇到的是骑马的匪徒不是骑兵,这些人应该当时是骑着马追上来之后再跳下马来厮杀,要是骑兵就会借助马力进行集团冲锋,这就是所谓二十个人不一定打不过二十个士兵,但二十个人一定打不过二十个有马的骑兵。
二十个凶徒带来了二十匹马,能找回来的只有十四匹,罗有宝这边还剩下十三匹,马有二十七匹,人只有九个了,其中还有一个俘虏。就在韦岩准备下令出发的时候,一件在情理之中而在意料之外的事情又耽搁下来,罗有宝只关心罗有寅能不能骑马,还打算带着他同乘一骑,他压根没去想莺儿不会骑马,而从来没骑过马的罗有寅居然会骑,就是小腿有些短得调一下马镫长短,这一段搞笑而温馨的场面冲淡了本来肃杀而紧张的气氛,最后也只得罗有寅自己骑一匹,罗有宝带着莺儿,除了罗有宝外,其他人包括罗有寅都用绳子带着几匹马,没有扔下匹马,哪怕是平时只用秋拉车的驮马,马是财产,是速度,甚至是生命的保证,打不过可以骑马跑掉,没有马可就跑不过有马的。
众人按照韦岩的意思继续向前走返乡的路,在遇到的第二个岔路下了官道,路过一个村子在遇到第二个村子停了下来,也没办法再走了,这时候天已经黑下来。这是个自然村,不是宗族村,也就是说因为没有强大的宗族凝聚力来修寨墙,韦岩一行人就很容易的进了村。这年代的人都是日落而息,村子里的人都休息了,没有什么人声,还是全村的狗吠声把村民惊了起来,听到连成片的马蹄声还以为是马贼来了,家家的男人都拿起了锄头柴刀等各式各样的武器守在破烂的门扉后,忍着惊恐的哆嗦,低声的呼喝着家里的老幼快躲起来。
韦岩不知道当年的鬼子进村是什么样,以前他们进到非洲的村子也是差不多的样子,只不过那些黑人胆子比较大一些,敢站在自家的门口看着进来的雇佣兵,只要这些佣兵不抢劫还有可能进行一些交易呢。韦岩骑马从村头走到村尾,看中了一家有土墙院子的人家,他手里举着一锭银子亲自上去叫门,站在离门口有两步的距离上举着银子说道:“我们是过路的马队,走岔了路,想在你家借宿一晚,这是十两银子,求个方便。”
门缝里一只眼睛看到是一个孩子,不远处马上还有一个女人,又大概是人为财死吧,韦岩不知道这十两银子够一个小户人家在京城过一年的,在这个穷乡僻壤的村子都算是一笔横财。主人打开院门,门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他身后还有几个年轻的男人,大概是看到韦岩他们人不多,还带着女人和小孩,人人身上还带着绷带,汉子开口问道:“怎么都有伤,是遇上马贼了吧?怎么还让孩子出来说话,大人都不出来说话呢?”韦岩笑了笑,“我是少爷,护卫们丢下几个人护着我们跑出来,他们都带着伤怕吓着主人家,只能我自己来叫门了,大叔行个方便吧,我们不是坏人。”汉子回头看了一眼似是得到确认,这才大开院门嘴里还叹着气:“这年月乱的,出趟远门没准就是死路啊,”
大家下了马等在门口,无形中韦岩就成了几个幸存者的头。主人家打开院门,韦岩双手合什做了个拜托的致谢的手势,口中还道:“多谢主人家了,”说着还把手中的银子递过去,那汉子笑逐颜开地接过去,满口地客气话,“唉!出门在外不容易,我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也算结个善缘,都进来吧,马匹放在院子里就行,跑不出去。”韦岩也转身招呼人进院子。
院子里一共六个男人,一个老汉三个壮年还有两个半大小子,韦岩走了几步到里面,回头看见扶着一个腿上有伤的护卫的莺儿刚迈进院门,几个主人家的男人看见他们还有带着个丫鬟都放松下来,韦岩突然从袖子里抽出先前要来防身的短刀,右手持刀快速而准确的刺进了站在最后的一个半大小子的心脏,左手飞快地用指节击打在他的喉咙上,把他临死前的嚎叫生生地压在嗓子里,右手再轻轻一扭刀柄就抽刀回来,再次挥出的时候已经划断了旁边少年的脖子,少年正盯着清秀的莺儿看,到死都不知道那个开门的大伯真真地做了一件引狼入室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