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灰心里一直紧张着，按照这样的组，目前就剩下了令狐、智亿诺和自己。
自己是浅发人，她们两个都是深发人，而且都是女生——难道，自己有生之年真的拥有了伴侣选择权吗？
这是梦吧。
大灰灰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慢慢抬起头来：“其实，这个地方也有好多浅发人，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令狐：“如果要选择搭档的话，最好还是自己人。”
大灰灰：……这个梦永远别醒……
1064：“对，我们的目的是携手离开，采摘金币的事情包在我们深发人的身上，但我们需要尽量多的获取能量。这也是刚才为什么我让你们不要入戏太深的原因，一个浅发人，无论多么美丽、手艺又多么高超，恐怕也无法供给伴侣源源断的能量……”
阿珍立刻打断1064：“你的意思是，你们打算选择多个浅发人做伴侣是吗？！”
阿明信誓旦旦：“我会的！”
阿珍：“但是凭借咱们俩的力量，你根本拿不到珍品金币啊！”
阿明：“我，你，你是不打算选我吗？！阿珍！”
阿珍：“我没那个意思，我是发现……我发现，要想取得珍品金币只能多人行……”
1064走过来安慰阿珍：“别把这件事儿想那么复杂，这里的伴侣是婚姻伴侣，只是获取金币的一种搭档模式，想通了这些就没那么多烦恼了。等得到筹币出去了，你们的愿望也会慢慢实现，这件事是幻境里的一次经历而已，绝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
小李也随即说：“其实真正的伴侣只有两个人，就是我们各自选择的搭档。至于其他额的浅发人，就当做是我们需要汲取的养分吧。”
大灰灰忍住道：“可是那些浅发人会同意这么做吗？他（她）们也应该很想得到圆满的吧。”
1064的笑容非常复杂：“你们大概知道铁巛拥有多少个浅发人吧？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在他要爬上那棵树去搭救露珠儿之前，跟着他身后的那些浅发人，至少有七八个人，那些人其实都是……和他有供养关系的人。”
大灰灰：“为什么……”
“因为跟着铁巛，能获得更多的普通金币，能买到更多的饰品来装饰自己的屋，这样就能获得更多的体面。”1064耐心地给大家解释，“但如果跟一个能力较弱的深发人，仅得到圆满，甚至连装饰品都买来，这样会被其他人看起的。他们，说到底活的是一个体面。”
阿珍：“这个世界于恶心，于不公。”
“那咱们才应该把这个世界摆平啊！”1064的声音渐大，似是要给大家鼓励，“等得到筹币出去了，那咱们才算战胜了它！”
阿珍不再言语，阿明小声同她说：“这里的人连性别都不重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就是为了出去。”
阿珍正要反驳什么，但一时间也没了话。
令狐问1064：“你和小李已经结成伴侣了吗？我是说，你们已经举行了那个关于无名指的仪式？”
1064看了看小李：“我们商量过了，虽然伴侣的事情已经定了，但时间还没想好。”
大灰灰：听上去就像是要公布婚讯一样。
小李也：“我们也在四处观察，自由生长的人到了第二天会是什么年龄段，有人看起来是二十多岁，也有人看起来是三十多岁。”
1064：“我们打算在身体能量达到顶峰的时候再‘结合’。咱们刚出生的时候，大概是十八岁，现在明显都增长了几岁，我担心了这个白天之后，转天可能就到了三十几岁，那就错了最佳时机。”
小李：“我觉得现在正好，二十岁出头。”
盒屋的门开了，青岫、八仙以及老天鹅从屋里走了出来，青岫的背囊里显然装满了手工材料，他边走边对老天鹅说：“放心，我会想办法多雕刻一些飞鸟出来的。”
老天鹅咳了几声，用目光对青岫表示感谢。仅是短短几个小时，却明显感觉到了老天鹅的衰老速度。
“我知道有一块较大的空地还没有住人，你们几个可以把家暂时安在那里。”八仙带领大家向一个方向走去。
“暂时？”大灰灰问。
“夜合花是可以迁徙的，主人去哪里，它就会跟到哪里。”八仙说。
老九回头来看了看盒屋的门，那扇门完全合起来之后，盒屋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方盒。
青岫也在看盒屋的门，他对身边的老九说他：“万重，你说，回去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圆满。”
老九一愣，很快明白，他之所以叫自己“万重”，大概也是一种“回去”，从始至终，也许整个幻境都是一个闭环。
老九一笑：“小森的想法很好啊，我们可以从黑森林的地方往回走，那是我们出生的地方。如果死亡是一种圆满，那我们就算是向死而生。”
青岫与老九并肩走在一起，问他：“你真的打算放弃深发人的诸多权利吗？”
“靠践踏建立的尊严，实则是一种耻辱。”老九说这句话的时候，第一次没有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