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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苍生，这些太远，也太大了。”
冯相伟摇了摇头，复杂道：“我只知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
左巍还要再说，但冯相伟却拦住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远处战场厮杀声不断，他遥遥看去，笑道：“不说这糟心事了，你家小弟的实力有些恐怖啊。”
左巍叹息：“后生可畏。”
“看来是留不下他了。”
冯相伟重重的将大戟杵进地面，随后人倚靠在上面，苦笑道：“虽然继续下去，或许能凭人海战术将他留下，但这一切是我的决定，总不能拉着那么多老兄弟送死吧？”
“你的意思是……”
冯相伟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开口暴喝道：“住手！都停下！”
另一片战场。
苏然也听到了冯相伟的声音，见围拢在身边的士兵已经停手，他眼里的红光逐渐熄灭。
都是人类，听命行事，没什么生死大仇。
如果他们要战，那他奉陪到底。
既然他们停了，那苏然也不想多造杀孽。
冯相伟踉跄着朝苏然走来，途中甲士自行分开了一条道路。
在距离苏然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冯相伟停了下来，笑道：“你我立场不同，我世代深受皇恩，无论陛下做出什么事，我都必须为他报仇。”
苏然默默点头，眼前这个铠甲破破烂烂的将军显然已经是强弩之末，靠着硬提一口气才能走到自己面前。
“我杀不了你，不对，或许可以，但代价太大了，而且即使这帮跟了我许多年的老兄弟不畏生死，能不能成功还是一说。”
冯相伟喘了两口气，这才接着道：“所以，那就只有以死报国一条路可以走了。”
“好。”
苏然很清楚，冯相伟死志已生，现在唯一所求，便是死在自己这个弑君之人的手中。
若是他不出手，才是对冯相伟最大的轻蔑。
相比起那个匍匐着求生的皇帝来说，苏然觉得应该给冯相伟一个体面。
冯相伟面露笑容，闭上了双眼：“诸君，传我命令，待我死后不得阻拦此二人出宫，陛下……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陛下了。他们做的没错，当然，我也没错。”
“将军！”
“将军不可！”
“你们要违抗本将的命令？！”
冯相伟再睁眼，扫过四周的老部下时一双虎目内满是威严：“我只求一个问心无愧，难不成这点愿望你们都要阻拦吗？”
众将士哑口无言。
冯相伟这才又一次满意的闭上了眼睛：“来吧。”
苏然上前，竖掌为刀，切在冯相伟的后颈，顿时冯相伟直直的向后倒去，随后被他托住，小心翼翼的找了一块干净的地面放下。
如今金銮殿前那一片广场已是血流成河，只有少数几个地方还保持着原样。
而苏然的衣服，也已经染成了血衣。
后世记载。
十月初七，帝薨，白衣弑君之人双拳大破三千御林军，御林军主将冯相伟慷慨赴死。
……
冯相伟死后，余下的御林军果真没有继续阻拦。
刚走到宫门口，苏然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转过身再次向着宫廷内赶去。
“你做什么？”
苏然摆摆手，没有回答。
御林军见苏然去而复返，皆用一种警惕的眼神看着他，却无一人开口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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