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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证据是吧,在我这呢!”
门口处又走进来一位女士,40多岁的年纪,打扮得也挺优雅。不过她的语气格外老练持重,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便是“上流”。这位女士说话间便从普拉达的包里扯出一件件情趣用品,“啪”地一声扔在了地上。
“殳小晙,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偷人都偷到家里来了,还有这内裤,这中间都带开叉的,你就好这口了是吧,真他妈的脏!”
女士说着又从包里掏出一条粉色的情趣内裤,使劲朝管笛岚的脸上丢过去。内裤还在空中的时候就自行就展开了,那样式和色调不禁撩拨起人们的遐想。空气阻力“制止”了内裤的漂移,所有的意淫都沿着一条抛物线坠落下去。落点距离管笛岚还有1米有余。
眼前这位女士正是殳小晙的妻子,殳太太。她本人也是一位金融高管,不过是在另一所金融机构就职。殳太太比丈夫年长3岁,有小道消息传闻,殳总能坐上今天的位子,靠的也是这女人的资源和人脉。
看见太太大驾光临,殳总像是被人抽掉了脊梁骨一样,连说话都打起了哆嗦:
“你,你不是下周才回来吗?怎……怎么这么快……”
殳太太怒气冲冲地瞪着管笛岚,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雌狮,恨不得把眼前这块“猎物”给撕成碎片。
“现在做鸡都打扮得这么考究啊,不但上门服务,还敢在客户家晒起内裤装备来了,够他妈别致呀。怎么就没有一点害臊呢?”
管笛岚被说得一阵莫名其妙。虽说她和殳总有染,可那次翻云覆雨也是发生在酒店里,地上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她的,她压根就没见过这些玩意。
“这位想必是殳小晙的爱人吧。凡事都得讲究一个因果,这东西不是我的。我虽然和你丈夫……哼,那也是为了业务上的事情。你情我愿,各取所需。如果硬要把它说成一桩生意,那殳总还没付给我‘报酬’呢。上亿的盘子,估计你殳太太也不舍得给。不过我得申明一点,盗亦有道,像是用地上这堆下三滥的工具取悦男人,我可做不到。是不是啊殳总?没想到你口味还这么重啊?到了这个时候,你可得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你究竟在外面几度沾花惹草我不管,但是这个锅我可背不动呀。”
一旁的殳小晙呆若木鸡,先前的神气劲荡然无存。他看着两个女人在那里交锋嘴仗,自己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现场的同事们也看得一头雾水。伦理剧的画风一下转变成了悬疑剧。
“这年头果然个个都想立牌坊,敢做还不敢当了。身子都不要了,还要什么脸啊?”
“你有证据么,能证明这是我的东西吗?没有的话,就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先前殳小晙用来堵管笛岚的话,后者照搬过来就怼了殳太太。看热闹的群众又把目光对准了后者,希望她还有杀手锏没使出来。
殳太太果真没有让广大群众失望。她拿出了一个发簪,金枝玉叶的造型。簪子金光闪闪,寒气逼人。
“穿在里面的不肯承认,戴在外面的总抵赖不掉了吧。上面还有你的一根头发。”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镀金的吧,这个廉价货我才不会用呢。殳太太要是不信,做个DNA鉴别就好了。不过我倒是劝你疑神疑鬼之前先管好自己的先生,别让裤裆里的鸟儿到处乱飞,到头来随意在别人头上拉屎撒尿。”管笛岚说得风轻云淡,全然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她这番话好歹为自己挽回了些颜面,也在两人的交锋中扳回一城。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但是别忘了,这簪子上还刻着你的名字。你的名字里有个“沾”字是吧?还真是个沾花惹草的贱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小蒋,是匪夷所思的目光,也是恍然大悟的目光。为什么她年纪轻轻的,却能开得起宝马,殳总那条发错的短信主人公究竟是谁,为什么殳小晙会出现在张司源和她的加班现场,所有的谜团一下子全都水落石出了。解开答案对于蒋黛沾而言无异于揭开了伤疤,真相底下是一片不忍直视的血肉模糊。
是那种万箭穿心的感觉,就连冯珊珊都让开了一步。孤单降临得就是这么毫无征兆。她仿佛独自一人站在聚光灯下,周围一片漆黑,可耳边却充斥着讪笑和咒骂。
蒋黛沾眼里噙满了泪水,当初既然选择了这条通往“名利场”的捷径,身败名裂的结局想必也早有准备。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只是她从未料到结局来的这么措手不及,来的如此血肉淋淋。
“现在的小姑娘为了上位,还真是肯下血本啊。”?一旁的管笛岚还不忘再冷嘲热讽两句。这话如同一记耳光扇在了殳太太的脸上。今天她被年轻的女人羞辱了。
两次。
殳太太终于瞧明白了,于是她朝蒋黛沾走了过去,带着死神的气场。那气势如同女王驾到,那架势像是要大干一场。两旁边的员工纷纷给她让开了一条道儿。蒋黛沾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你叫黛沾是吧?”问话的语气像是在审问犯人。
“我……我……”小蒋支支吾吾,她望了眼远处的殳小晙,希望能得到点提示或是庇佑。可是这个男人此时却如同芦苇一般,一吹就倒。
“是还是不是?!”女人几乎是吼了出来,她法令纹上方的赘肉连着眉毛一起抖动着。蒋黛沾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跟着共振起来,震动得土崩瓦解,最终化作瓦砾齑粉。
“我是蒋黛沾。”话音刚落,殳太太抬手便抽出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巴掌下去,愣是打得蒋黛沾没能再抬得起头来。殳太太顺势抓起对方的头就往下扯。“啊,不要,不要。”现场所有人都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蒋黛沾这个可人的小姑娘居然会发出如此凄厉的声音,那声音让人听得头皮发麻,心里直起疙瘩。
“现在知道不要啦,在床上怎么要的那么欢啊。瞧你那逼样,我今天就替你爹妈好好教育教育你!”
说教育是假,泄私愤是真。如果说对付像管笛岚这样的少妇,殳太太还有所顾虑。那么修理起像蒋黛沾这样的小丫头那她真是为所欲为。更何况这丫头只是自己男人的下属,说到底不过是一枚棋子,一件玩物。殳女士正试图通过暴力把自己失去的东西给讨回来,包括被管笛岚抢走的那一份。
蒋黛沾疼得自控不住,她下意识地抓住殳太太的手腕。这个原本表示求饶的动作却被这个女强人解读出了反抗的味道。于是,殳太太手腕一转,把蒋黛沾的长发在手腕上盘了一圈之后提起对方的脑袋就往墙上撞。一下,两下,三下……伴随着咚咚咚的撞击声,蒋黛沾的双手下意识地摊开了,脑袋也耷拉了下来,眼神逐渐失去了焦点。眼看人命关天之时,一双温润如玉的大手按住了殳太太那如同打桩机作业般的胳膊。
“够了。大家都是受害者。”伸出援手的人是张司源,他的语气虽然缓和,表情却很是严肃。
“你又是谁,你给我松开。”殳太太挣扎了一下,不过无济于事。
“你闹够了没有,非要在这儿给我丢人。”不知什么时候殳总走到妻子的身后,他一把抱住了这个失控的女人。
“我丢人,我在外面玩女人了是吧?我把骚狐狸精带回家里了是吧?那些不要脸的玩意儿是我用的是吧?殳小晙,你就是个贱人,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你们全家都是!”
男人没有多话,抱起太太就往过道拖。可是女人并没有要撒手的意思,蒋黛沾的头发还被她扯着。小蒋惯性向前,一个踉跄跪了下来——平生第一次双膝跪地。
“你们快来帮忙啊,别愣着啊。”于是在大伙儿的协力下,小蒋的头发终于从殳太太的手里解脱出来。蒋黛沾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了道道血渍。
女孩抬头看了眼张司源,对方一脸苦笑。虽然还是张挺好看的脸,可这次她却无心欣赏。他笑得意味深长,暗含讽刺,她也无心解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小蒋再次低下了脑袋,那杂乱不堪的长发如同遮羞布一般盖住了那张早已红肿的脸。
无言以对,无脸相见。
被老公拖着后退的殳太太一路挣扎。她如溺水一般,双手来回扑腾,双腿胡乱踢蹬,即便是那双限量版的高跟鞋掉了也不以为然。有时女人的执念就是如此的根深蒂固。
直到把太太拖到安全距离,殳小晙方才松了手。没想到殳太太一转身,反手又赏了丈夫一巴掌,并在他脸上啐了一口吐沫:
“不要脸的东西,狗男女!”女人说着整了整自己的头发,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一只鞋不见了踪影。她回头瞅了瞅,原来是落在了半道上。于是殳太太又径直走了回去,朝着蒋黛沾的方向。她重新把鞋套上,恶狠狠地看了小蒋一眼,又是一股恶气涌上心头。女人抓起桌上一台笔记本就想砸过去,张司源见状赶忙站在了蒋黛沾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