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窗门里面是别墅的设备间,里面有小型的备用发电机和一些维修工具等等。
博德身手灵敏,他悄无声息的走到设备间与别墅内相通的房门前,侧耳听着,他能从地板传来的脚步声分析,王思叔正朝着楼上走去。
别墅的二楼是一个半开敞的小型待客室,不久前王思叔和宫生曾在这里短暂的休息,而两侧,一边是周子路的卧室,另一边则是那个宽敞的镜室。
王思叔确实上了楼,他此时已经在周子路的卧室里,从贴了封条的床头上,拿起了一个随手贴。他把随手贴放在光下端看着,用手指细细的摩挲着什么。
王思叔对这套别墅已经非常了解,他来过无数次,所有的一切,他都检查过,但有一个疑点始终没有解开。
周子路被花妖重创之后,用来恢复体量的七心赤炎宝坠下落不明了。
所谓七心实际上说指的是施放法术的七处要穴,赤炎则是红宝石的一个极品分类,齐心赤炎顾名思义是一种能够化赤炎灵丝,添补亏损重塑体量的红色原石。
这种宝石通常又小又难见,是周子路当时花了心思,重金行家在国外买回来的。
这些更细小的物品上,也未见有碎石的细末,可见如果没有损毁,周子路又没把七心赤炎宝坠藏在家中或者随身携带,又是谁将它拿走了吗?
正思索着的王思叔忽然听到门外有很轻的脚步声,他眉头紧皱,睫毛在光纤中映在他的脸上,像是一排刷子。放下了随手贴,王思叔轻落脚步走到门口,站在原地左右打量着门外。
不远处,周子路的镜房门,敞开着。
王思叔心下一沉,他下意识的摸着腰间,想到判官笔并没有带在身上,那只判官笔实际上并不属于他……那是猫妖九爷的法器。
犹豫之间,那房间里又传来了周子路的声音。
“快离开这,王思叔。”
这声音如此熟悉,低沉又沙哑,王思叔微合的琥珀眼眸中,透着警惕。但在他听到这声音后,非但没有继续前进往镜房去,相反,他极尽可能的转身下楼准备离开。
“你,已经走不了了。”
王思叔这才低头看,只见脚下逐渐的呈现出浅浅的蓝色,他的脚像被黏在了上面,在急于行走的反力下,单膝跪地才勉强保持未跌倒在地上。他一只手接触地板,再想起身时,已经彻底无法动换,整个人只有未曾与地面蓝色接触的部分是自由的。
这时候,博德从镜屋中走了出来,他拍着手,笑的表情犹如小丑般夸张。
“为什么不敢进来呢?是害怕周子路,怨你亲手杀了他吗?”
王思叔不回答,他看着博德,试图从他的样子和神情里找到一些线索,来拼凑整个事件。
“我啊,感觉到一点疼了呢。”
博德笑的更加大声,他拍了拍僵硬的脸盘,像是将脸上的肉捏回正常似的,一边捏着一边继续说:“你以为那样就可以抓到我了吗?真是可笑啊。”
“你……没死。”
王思叔意识到,他所面对的敌人远比他想象的复杂,未知而可怕。
当博德活动着脸部,一步步走到王思叔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的另一手,按在了蓝色地面上,之后,博德干脆坐在了王思叔弓背跪起的背上。
“我是不会死的,怎么说你都不相信。”
博德笑呵呵的说:“我真是很感谢周子路啊,如果不是他费尽心思的想要置我于死地,我怎么会知道你拥有那么强大的法器和力量。”
“你想怎么做?”
被当做座椅的王思叔闭目,开始调整呼吸,但他很快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开始失控,他能够感知到来自天地间的力量,却无法将其转为己用。
这蓝色的地面上,究竟是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办法用天罚。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我的夜焰流光中,有一种霞光,名叫无霞,它其实一点法力值都没有,可这么一个废物力量却又一个宝贝效果,那就是,可以遮盖住一切光。”
王思叔的天罚之力,从某种程度而言来源于世界本源的光芒。
“上一次是我大意了,不过这一次你却大意了。看看这是什么?”
王思叔微微抬头,看见博德手里拿着一个猫项圈,上面挂着一个迷你的笔坠。
“你对九爷做了什么!”
“哦,那只猫妖跑的快,当然,我本来的目的也不是杀他。”
手上玩耍着判官笔,博德终于开始说出他真正的目的。
“王思叔,我们同是异界来使,其实早就知道黑火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大家这么久以来,彼此争斗不停,早就不是为了那东西了。”
“那你有为何专杀持界使?”
“我再说一遍,没有做过的事我是不会承认的。周子路的命你我各占一半,其他的,可与我半点关系没有。”
“那你要做什么?”
“你迟早会知道的。只不过,你活不活的到那一天,我就不清楚了。”
博德哈哈大笑,起身后一脚把王思叔踹倒在地。蓝色的无霞网迅速将王思叔裹住,形成了一个蚕茧,博德把茧扛进了镜屋。
午后斜阳,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王思叔感觉到自己逐渐失去了反抗的力量,他被关在这个蓝色的茧中,无法调动天罚的光芒来解困。他确实要害怕失去性命,可与此同时,他又想清了另一件事。
王思叔不由得冷静下来,他要等,等到那个时机的到来。因为博德如果想要获得他的力量,也必然会去找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