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被吓死的?有监控画面吗?劳幼鑫的死,肯定和之前的尸体失窃案脱不了关系。我们刚刚把两个案子并案,劳幼鑫就死了,这两者之间恐怕有不可告人的猫腻。既然是被吓死的,恐怕是那天遇到的小鬼干的。”
“监控硬盘已经被警方取走了,我看过,劳幼鑫整个晚上的行为都很诡异。”任永海说道
“怎么个诡异?”
“从监控上来看,劳幼鑫是自己打开冰柜爬进去的。”
这话一说完,我沉默了。
“一个看守停尸间的医院老职工,深夜时分,自己一个人莫名其妙爬进了一个刚出过尸体失窃案子的冰柜里,而初步判断的死因居然是被吓死的。”我不由得替警局的宣传部分捏了一把汗,接下来的解释工作恐怕不好做,任谁都会忍不住地猜想,这里面是不是有鬼?
只有我和任永海清楚地知道,这个事情背后,真的有鬼。
“林坤......死的人叫劳幼鑫?”徐多宝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
我看了他一眼,“是他,怎么,你认识他?”
我有些奇怪,徐多宝和劳幼鑫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么会认识。
“唔——”徐多宝低着头,沉吟了一会,似乎在回想着什么,过了一阵,他才抬起头来,肯定道,“我还真
认识他,不过,我就跟他见过一面,而且,他给我的印象还挺深刻的。”
徐多宝竟然见过劳幼鑫,我顿时来了兴趣,催促他道:“你是在哪里看到他的,当时他在做什么?”
据徐多宝讲述,之前,他气冲冲跑去找盗墓贼算账,结果被人家忽悠了一通就给搞定。有一次和对方碰面,是在城郊的一处公墓外面。
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碰面,据对方的说法,是要到这里找一个看墓人,传闻中这个人曾经真刀真枪对付过粽子。不过公墓这地方,人烟稀少还清静,选在这里会面,顺便还可以再看找找那位传说中的高人。
而就在这个地方,徐多宝看到了劳幼鑫。
徐多宝说,当时他就觉得这个人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这个人并不是去扫墓的,反倒是围着看墓人住的小屋子四下转悠,也不晓得他是去干什么,只是瞅着神情有些恍惚,似乎有些迷茫。
“劳幼鑫怎么会来西安?又到那处公墓里去,到底是要干什么?”我记得很清楚,劳幼鑫曾说过,他与尸体失窃的交集,都发生在他失去记忆的时间段里,而最早的那一次失忆,他却完全不记得自己究竟干过什么。
听到我的疑问,徐多宝仔细回忆了一下,没能提供更多的细节。
“老徐,我得去公墓一趟,这样吧,你在家等我回来。”
“可是时间不等人啊!”
“你就别废话了,总之我没回来前啥也别做!”
然后我就给任永海打了电话,让他直接来先与我汇合。
而后我们就一起去了公墓。
前几天一直在下雨,今天虽然没有下雨,却也是个阴天,有些阴霾的云层卷裹在天际,四下里一片阴沉。
这里是西安规模最大的公墓,半山腰上,无数墓碑整齐排列,一眼望去,数之不尽。
我们下了车,徒步走进公墓的围墙。
“林坤,你来公墓干嘛?”任永海问道。
我指了指公墓西侧的一个偏僻角落,道:“那边有一个院子,有人在那见到过劳幼鑫。”
“守墓人住的小院子?”
“是的。”我凝目望去,在山脚下的西侧角落,隐约可以山坳处,有一栋农家小院模样的院落,露出一些屋角墙根。
“这里还真的有守墓人?国家给发工资?”任永海有些好奇地问道,“守在这儿难不成还防着贼?”
“公墓里又没什么可偷的,现在都是强制火化,黑压压一片墓碑虽然看上去有些渗人,但下面埋的都是骨灰,连具尸骨都没有。谁会没事来这里偷东西,连个鬼都偷不着。”
我轻笑了一声,回答道:“说是守墓人,其实哪里是真守墓的,无非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卖点香烛元宝,赚钱死人钱吧。”
“不过那屋子也荒废了很久,早没人住了。”
说话的工夫,我们已经接近院子,这个时候,天色越发地阴沉下来,沉甸甸地云层压着头上,似乎随时都会有暴雨倾盆。
我抬头看了眼天色,道:“得抓紧了,这天眼看就要下雨。”
眼前的是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围墙不过齐胸高,站在外面,里面的场景一目了然。
院子里无甚出奇的地方,里面是一排三间平房,房门紧闭着,看着有些萧索,确实是很久没有住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