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李信这些天对他种种照顾,虽然没有再当面说过话,但却是像朋友一样,盖聂咬了咬牙,他本身是姬姓,姬姓是燕国王室国姓,灭国亡家之仇不可能不报的……
他只是没有想好,要怎么体面的打败李信而已。
到夜深了,路上再无一个行人,盖聂也准备用斗笠放在脸上休息一会,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夜行人的人身形灵活,悄无声息的躲避过了城中巡逻的戍卫,到了李信宅邸前。
盖聂手按在了身边的剑身上。
那个黑色夜行人,并没有进李信府中,而是把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放在了李信紧闭的家门前,然后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会是什么人呢?放得是什么东西?
盖聂没有去看,他有他的操守,不是他的东西,他虽然好奇,但是也不会看,但这么一搞,盖聂半夜没有睡着。
到了第二天清晨,公鸡打过鸣,清晨的露水微微打湿了地面的青石板,府中小厮虎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拔掉门栓,准备洗漱之后就去外面和王伯采购食材。
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就看到地上有一块红布包裹的东西,脚小心翼翼的迈过门槛,踢了踢那东西,是死物,他这才小心的打开一角,确定没有危险之后,这才连忙拿起来,重新关上了门,一路小跑跑到李信住的后院:“少爷!少爷!我今早开门,一开门门口就放了这个东西!”
李信正在用柳条沾着粗盐刷牙,这也是他回到咸阳之后养成的习惯,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还想用做个牙刷,每天不刷牙实在是太难受了点……
“唔……什么东西……咕噜噜……”李信接过旁边大丫鬟云儿端着的杯子,漱了漱口,把漱口水吐了,接过来一瞧,居然是一片琉璃片!
李信心中惊讶,连忙返回房间,摸了摸他昨日上朝穿的深衣,属于他的那片琉璃片正躺在胸口处,那么红布里包裹的琉璃片是从哪里来的?
“快说,是谁送来的?”李信连忙拉着虎头问道。
虎头微微喘息:“少爷……我也不知道,昨夜我关门的时候还没有,不知道是谁昨夜偷偷送来的!……”
李信端详着那块琉璃器,虽然加工的很粗糙,但是已经是凸面镜了,用这个凸面镜一样可以接所谓的“天火”。
是谁,一天之内,就解开了凸透镜的谜底?
不会是老六,老六绝对不会恶作剧,也不会是秦王政,秦王政昨日就把此物还给他了,还特意吩咐过阎乐,这件事不得外传。
李信又看了看那块红布,这才注意到红布上写了几个字,连忙让丫鬟云儿读一遍,云儿不敢耽误,清脆的声音读到:“谜底我揭开了,你不是神仙,落款好像是一个叫田襄子的人。”
是墨家的人啊……
这也难怪了,李信心里松了口气,他倒不是在乎这个秘密被揭开。
而是他和朝中二十多个朝臣做了赌约,一个人一百两黄金啊!
这就是两千多两黄金!
不能让他们找到借口不给他黄金啊……
那可都是实打实的钱,虽然咸阳城内的阵亡将士家中,依靠着从燕王喜那里缴获的私扣下的宝物已经一一去探望过了。
但李信军中阵亡将士很多,还有秦地其他处的,有了这笔黄金,他才可以给这些军中阵亡将士的家属每户一笔还算丰厚的抚恤钱……
李信想了想,心里突然多了个主意,早饭也不吃了,让虎头把小母马准备好,他要出门。
虎头连忙应下,准备妥当,李信还套让他套了两辆空马车,另有他用。